至于拿到了王元昱的信,好一会儿才能静下心认真的看。
未料,信上是一首诗,“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亩,方叔莅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显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
此诗讲的是西周宣王朝方叔南征之事,朝廷大军,旂旐央央,戎车啴啴,如霆如雷,使南蛮畏惧而降,沈充不明白王元昱这是何意?为何抄上这么一首诗来,再翻看一遍,除了这首诗再无其他,沈充不由得皱起眉头,但见信上笔墨龙飞凤舞,凌励如山,大气磅礴,让他恍然间看到了金戈铁马的沙场,一片刀光剑影,顿时心中一颤,他紧紧握住帛书,双手成拳。
因连续大雨,洪峰来临,水路不能行,纪公一行改道陆路,又因泥石流,将道路阻断,纪公被困驿站,令随从加紧抢修道路,看着垮塌的官道,纪公忧心重重,他出发之时,朝廷己频频收到许多士族奏书,皆向魏喜求情,说他“有高节,不宜屈辱。”还说孔坦来到余桃县有贪污受贿之举,朝廷不能不明是非,言语之间是对朝廷多有抱怨,还有士族直指新政不妥,应当废除,纪公去见王伦,然而王伦称病,纪公心里明白,他是隔岸观火,火是朝廷燃起来的,此事处理稍有不慎,朝廷将失信于士族,届时王家再出头,那么司马皇室将永远被踩在王家脚下。
但这步棋成功了,那么朝廷北方士族独大的局面将改变,并且朝廷能拥有一批自己的兵源,纪公叹息,这一步棋实在险,若他不能及时赶到,还不知能出什么问题来,纪公深感担子的沉重,当即书信几封,一封派脚力强劲之人,翻过拦路的石山,赶往余桃县,其余的再分别派人前往会稽等三吴之地,不过,他没有料到,他的这些信永远到不了对方手上。
王元昱拿着那些信,一一付于火烛之中,静姝进屋时,正见着一簇簇火苗在火盆里跳跃。
“大将军又不满意自己的画作吗?”静姝拭探而问,王元昱笑道,“不,不是画,是信,纪公写给余桃县士族的信。”
静姝暗惊,却未追问,上前打开一扇窗户,但见屋外雨势渐小。
王元昱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静姝坐在窗下,煮起了茶,“好。”
王元昱来到她面前,颇有兴致的看她煮茶,缓缓道来,“西周齐宋两国,向来多战,齐强宋弱,一次,齐国看中宋国一片百里之地,陈兵于境,宋败,宋君畏惧立即派公子前往求和,齐将说,只要你们交出百里之地,齐便退兵,宋公子回报宋君,称齐要地二百里,经他一阵游说,齐减至一百里,宋国君臣皆大赞公子之才。”王元昱讲完,刚好茶煮好了,静姝端到他面前,王元昱但见茶汤尚可,笑道,“你且说来,宋公子是有才还是蠢才?”
静姝道,“齐强宋弱,若宋不许地,齐必再发兵,既然无法改变,求和是唯一之路,割地,宋国君臣也会心有不甘,臣民会抱怨,宋公子言齐夺地二百,一来让天下认为齐的贪心,宋最终许地一百,证明宋虽弱,仍有力争之心,宋公子代表的是宋君,臣民只会认为是宋君尽力了。”
王元昱听言哈哈大笑,“原来在你的眼里,打了败战,还是有才之人。”
静姝不与他争辩,“妾之愚见,让大将军见笑。”
王元昱笑道,“那么,你猜一猜适才那些信的内容会是什么?”
静姝沉思片刻,“纪公乃南士之首,定是要劝说士族们。”
“如何劝说?拿什么来劝说?”
静姝想到适才王元昱讲的齐宋之事,“朝廷新政是为兵源,与士族争夺人口,但也知道若让士族交出全部隐户是不可能的,所以,必以一些东西为交易,劝说他们交出一半的隐户,以退为进。”
王元昱又问,“你认为朝廷会以什么为交易?”
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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