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气转暖,却又下起了大雪,芷兰端着一碗汤药,急急的来到主子宋袆的房间,见着宋袆正挣扎着要起床,她赶紧放下汤药,上前扶起她,“娘子,是要喝水还是入厕?”
“外面怎么这么吵闹,是谁来了?我听着像是宫里的人。”
宋袆己经病了十几日了,又因流民军洗劫了桃庄,宋袆受了伤,好在司马晔的人立即赶到,将她救回了琅琊王府,虽吃了不少的药,但病一直没有起色。
别人不知,芷兰知道,宋袆生病的真正原因,是王元昱。
当听到王元昱身亡的消息,宋袆足足晕迷了一天一夜。
芷兰道,“是西阳王来了,石太妃不许他进府,两边的部曲有了一些冲突,后来琅琊王请西阳王进了书房。”
西阳王......听到这个名字,宋袆自是咬牙切齿,是他,原来是他。
“芷兰帮我更衣,我要去书房。”宋袆道。
“娘子去书房做甚?”芷兰惊讶。
宋袆道,“西阳王继位在即,这个时侯来,我怕他会对殿下不利。”
芷兰担心道,“那奴去叫石太妃。”
“不用了。”宋袆道,“你先扶我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芷兰伺侯宋袆更衣,带着她去了书房。
因司马晔十分关心宋袆,她的院子与司马晔的院子是挨在一起的,所以别人不能去,宋袆可以,且也方便。
宋袆来到司马晔的院子,虽有部曲,但见了她,还是让她进入,宋袆进了司马晔的寝室,里面有一间耳房,耳房旁便是书房,因此,司马晔与司马羡的话,她是能听见的。
“你不要怪我狠心。”司马羡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并非要夺你的皇位,而是我知道你的秉性,当年元帝没有把位置传给你,也是有此考虑的。”
司马晔坐在团铺上,很是平静。
“你还是琅琊王,我还可以增加你的食邑,你有一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你的子子孙孙皆会世袭你的爵位,晔儿,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远离这些纷争,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如此逍遥惬意,可是世人求都求不来的。”
司马晔听了这些话,并不为所动,其实,这本是他向往的生活,然而,此刻他只心情沉重。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于开口了。
“晔儿......。”
“杀了那么多人,建康城也毁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司马晔质问的语气,透着隐忍的怒火。
司马羡语重心长,“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不杀人,那些士族能乖乖听话?”
司马晔嘲笑一声,“杀了人,他们就能听皇室的话,这只会让他们憎恨皇室,甚至反对皇室。”
司马羡笑了笑,“王家己经倒了,其余士族没有那家有这个能力,反对皇室,而我们,正好可以用制横之策来管束他们。”
司马晔觉得他想得过于美好,“你别忘了,这些士族,他们的族人,在各地,或多或少都有兵权。”
司马羡摇摇头,“有又如何?大士族都在建康,他们敢动吗?等时间久了,我再好好安抚他们,只要不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我们的江山才能坐得稳。”
“王元昱的几万大军还在武昌,你们如此对待王家,他们岂会坐事不管?”
司马羡笑道,“如今的武昌失去了主帅,他的那些手下,副将们,都在想着夺权呢。”
司马晔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你又做了什么?”
司马羡不答。
“你别忘了王元定。”
司马羡道,“这就是我为何还留着王伦的原因,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怕,不是有苏旷在吗?他最恨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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