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感到无言。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话吗?倘若你承认自己也有罪的话。”
绫借机又提起了他。
“费奥多尔犯了过错,他也要为自己赎罪……他为自己书写了道德相反的篇章,他在皮囊下藏着厚重的危险和权力,假若有人冒犯了他,他就为他们赎罪祭……只是他如何宽恕自己?只因上帝无法基于他赦免,他越过传统道德的边界抵达另一个相反的边界,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造物主绝不原谅他,他也绝不原谅自己,因此他的内心时常受到火一样的烧灼。”
绫看向了费奥多尔。
他的眼皮颤了颤。
“假使我要建立一个王国,那它必然是我的所有物。”绫说道,在某些情况下她总是这么的傲慢,“怎么能说造物主为
我们安上了鼻子?而要说,造物主为我戴上王冠,我的国家的人民没有信仰,只因为他们崇敬一个最伟大的真主,只因她为他们带来幸福,要让造物主为她的国家服务,像征服版图那样将神拘于一隅,自此,我的人民只信我,不信神……”
绫伸出手捂住了费奥多尔的眼睛,而他半睁开的眼睛就被消垄在一片夜色中。
“费奥多尔犯了过错吗?”她的尾音一挑,声音低沉,充满了倨傲,“不用造物主行使美德宽恕他,也毋需他跪在主面前赎罪。由我来宽恕他,也由他来宽恕自己。”
还没说完,她就忍俊不禁了。
“那你要投奔我吗?费佳,认真的回答我。”绫俏皮地笑了一下,突然开起了玩笑。
“当然。”
“那你就要当我的信徒了。”
费奥多尔也轻笑了一下,看起来,他今天格外的放松,整个人瘫成一团。
当他上挑的眼睛微微眯着,和平常不一样,他困了,想睡觉,所以像猫一样慵懒,也像猫一样轻盈。
“呵。”他说道,“书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全能的吧。信仰你可能还比信仰上帝更靠谱些。”
绫摇摇头。
“我并不全能,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至少你还没告诉我你臆想中的国家的雏形。”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
“即使是一个模糊的雏形吗?莉莲,我对国家还没有什么准确的定义……如果你想听的话,倒是可以告诉你。这只是我的一些浅见,不太成熟的想法。”
他没有抵过绫的胡搅蛮缠。
“人类需要一个相对自由的社会,至少,不应该有农奴制这类的将人民捆绑在一块地方的制度。其次,贵族和人民的思想应该割裂起来思考,因为两者的思考方式并不相同。”他开始侃侃而谈,“但上面的人应当和下面的人对话,人与人不应该割裂开来来看。尽管人类可能身份地位有别,在思想上来看,他们应当是平等的地位。也许这也许不是个灰色鸟笼一样的秩序世界,也不是一个人人平安喜乐,稳定幸福的社会,但一定是一个遵循科学,逻辑,理性以及信仰为一体诞生的理性与感性并存的世界,倘若存在战争和不幸,这一定是为了更好的社
会……”
绫捂嘴一笑。
而费奥多尔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此刻,他也是颇为放松的聊着这些的。
很奇怪,当他们聊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完全不觉得枯燥。
也许他也很久不对别人说起一些正事除外的话题了。
“个人主义在我看来是极有必要的,我们这个国家被集体主义的阴云所笼罩着,在这片天底下人民无所遁形,私利被压缩到肉眼可见的程度,好像官僚主义已经膨胀到无所不及的程度了,与此同时,民族的文明深深根植于整个人类文明中,而不该被消灭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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