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松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震撼。
在那本该空寂的, 荒芜的,冰凉的,晦暗的破落魔宫内, 蔓延生长着无数藤蔓。是深绿,浅青,剔透的白中透着刺眼的红……
涂抹开的色块爬满了魔宫的外墙。
在踏上台阶,跨过门槛的那一刻, 仿佛走进了另一处世界。
与一门之外隔绝的生机如此澎湃磅礴, 浓郁到他连皮肤都有些刺痛起来。
赵客松的身形还未站稳,便先瞥到了大殿中那一抹浓重的黑。
那应当?是魔尊。
赵客松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看到魔尊的第一眼, 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直视之物。
可分明只是瘦长单薄的身影,全然看不出内里蕴含着的力量,只是狼狈不堪地守着一处小小的……摇篮?
那应当?是生气最洋溢之处, 因为无数花草匍匐在那处, 宛如是在拱卫着, 又像是在看护着。
散发着熟悉的腥甜味。
赵客松僵在原处。
蓦然窜上来的刺痛感, 使得他下意识想要后退。
可当脚跟碰到门槛的时候,赵客松猛地顿住了。
他抱着九死一生、有可能丧命魔域的打算,来到此处,并不是为了屈服在这瞬间的胆怯之下。
一切滔天盛会, 一切的大事件,在盛况之后所有人都会记得结局, 可却没有人记得那些在盛事长河中卷入丧命的亡魂。
尽管世人都记得, 乃是佛修无灯搅和了这一场算计因果;尽管世人都在悼念这一场陨落之后的功德……可毕竟过去百年了。
总会忘记的。
可是赵客松忘不了。
他忘不了那一日佛修的淡定从容,忘不了他跳下万魔窟的瞬间;他更忘不了那些咄咄逼人,站在所谓道义之上, 强迫魔尊送命的无数大能!!
就算是谢忱山千般算计得来的,可凭什么又是大师?
凭什么魔尊就必须死?
凭什么他们如此痛苦,那些人却能够得到飞升?!
赵客松好恨呐!
他的眼里布满阴霾。
正此时,两根触须般的东西猛地从大殿内弹出来,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内殿拖行。
猝不及防之下,赵客松被拖曳得跪在地上拖到了摇篮前面。
哪怕不怎么痛,但
那样的姿势真的很丢脸!魔尊但凡开口叫他一声,他难道不会自己走过去吗?
他低头一看,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赵客松有些恍惚,甚至分辨不出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仿佛一脚一印都踩在棉花上。
哦,他跪着呢。
他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是跪着了,倒也不会脚底发?软。
赵客松强迫看着那簪着花的小小摇篮,在那其中躺着一只,不,人不应当?有这样的形容。
那是一个小小的孩子,通身发白,细嫩的皮肤包裹着这世间所能找出来的最温柔的衣料材质,软绵轻柔地缠绕在肢体上,露出刚刚哭累了的通红小脸。
他有一双黑亮清透的大眼睛。
以及一张小小的,却足以让人称赞的精致脸蛋。
那小小的孩子蓦然看到一张大脸凑了上来,便不满意地扁了扁嘴。
那眼泪还没喷出来的时候,赵客松猛地被藤蔓给抽打了出去。
堂堂一个化神修士在这些藤蔓面前宛如稚子,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这让赵客松满心的愕然。在此时,他方才发?现他的呆娃并没有跟着他进来。
大鸮在外头安静乖巧地待着,在留意到赵客松视线的时候还歪了个脑袋。
那乖巧可爱的模样差点让赵客松都要忘记这百年间开化后,这大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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