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
在任何时候,都能细心体贴地照顾到半夏的心情。从来不曾让半夏有过任何焦心失望的情绪。
只此一次,便如长锥入心。
让人痛,让人恨,还是让人忍不住不去想他,爱他,为他担心受怕。
最先发现半夏变得不对劲的,是她的好友潘雪梅。
潘雪梅发现刚刚从全国大赛摘得桂冠的半夏,在某一天突然变了。
头几日里,她还只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随后的几日,她开始变得怒气冲冲,还每天神经兮兮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翻来找去,不知道找些什么。
最近几天,甚至变得整个人阴沉沉起来。
中午吃饭她也不再带盒饭,没滋没味地吃着食堂的饭菜。
连潘雪梅给她打了一碗往日她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也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
“你,你不会就失恋了吧?”吃午饭的时候,潘雪梅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半夏拨拉着碗里的饭菜,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人跑了。”
“凭什么呀!”潘雪梅愤愤不平地一拍餐桌站起来,眼见着自己引来无数人的侧目,方才急忙坐回位置,压低了声音说话。
“夏啊,咱不难过。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天涯处处是森林,何必单恋一株草。”
半夏用小勺勺着莲藕汤喝,没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小夏这样貌美如花,前途无量的女孩子,和这样莫名其妙的男人断了才是好事。是那个傻子有眼无珠,你肯定马上会遇到更好的。”
半夏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把最后几口汤喝完,就站起身准备去琴房,末了她还不忘帮那个狗男人解释了一句,“他不是傻子。”
潘雪梅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她似乎比普通失恋时期的女孩显得正常,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大哭大闹,
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往日天天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对自己更狠了,疯狂练琴练到了一种近乎魔愣的地步。
如果潘雪梅不去约她吃饭,她怀疑半夏几乎可以站在琴房里从早上一路演奏到天黑。那怒气冲冲,汹涌澎湃的琴声隔着琴房的隔音板泄漏出来,似乎想持续到天荒地老,一刻不愿停歇。
女生宿舍里,失恋是一种常见的状态。有的人会抱着闺蜜痛哭流涕,有的人会拉着舍友买醉消愁。总而言之,或多或少都需要闹一闹,宣泄排解一番。
像半夏这样不声不响的,最令人发愁。
潘雪梅感觉这事超出了自己能力,不得不向自己的舍友求助。
“半夏的男朋友跑了?疯了吧这人。半夏正是前途光明的时候,才情品貌都是一等的好,居然有人舍得放弃她吗?”
“那人是不是傻,就我们班小夏那样的人物,不说男人了,我都有点迷她。”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瞎子就是蠢货。”
“别极端了。赶紧的,光速给半夏安排一个更优质的。气死那个没眼光的男人,让他后悔莫及,痛苦流涕,锥心锥肺地自找苦吃。”
“好,安排!”
三位自己都还没有男朋友的女生在骂骂咧咧一通,冷静下来之后,面面相觑。
“谁,谁来安排?”
半夏在某一天晚上,被几位好友拉出门聚会。
她本来不太有心情去,但一来是朋友们盛情难却。二来她自己也知道这段时间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对,有一点近乎走火入魔地沉迷在小提琴演奏中了。
似乎只有无休止的音乐,极度的疲惫身体状态。才能把心底那种火炙火烤的焦虑降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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