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那边要建屋子的事,并没有瞒着平云庄的其余人。
杨盛和葛壮去招募匠人的事,其实基本上把佃户们都问了个遍,但真正愿意来干活的还是不太多。
问其原因,个个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最后就全推脱到自家地上面,说为了开春播种,要提早准备。
在招募人员之前,傅绾就对二人交代过不必强求,何况庄子上的人不愿干,那就去找村子里的。
要不是怕庄子上的人觉得傅绾看轻他们,直接跳过他们去庄外,傅绾甚至都不愿多浪费时间问这一遭。
闻着上房那边飘来的香气,听着那边热火朝天的动静,许氏恨得牙痒痒,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回头向凌通抱怨。
“那姨娘怎么回事,先前答应的银钱怎么还没送到?该不会是被人路上吞了吧!
“摊上个这样抠搜的主子,还想咱们给她干活,我呸!没了国公爷,她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生了儿子就能上天了不成?”
凌通阴沉着脸,等她说完了才冷声道:“你有空在这儿妄议主家,怎么还不去催人请大夫?请的都是什么庸医,开的那些药一点用都没!”
这一个月,他和许氏被迫低调行事,不仅是因为凌铁柱和李氏的事情,更因为凌树的病情。
伤在那样隐晦要命的地方,请大夫都觉得脸上无光!
可好不容易请来几个嘴严的大夫,医术又根本拿不出手,不知吃了多少药都不见效,眼看着凌树的命根子无药可救,老凌家真要断子绝孙了!
许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老娘在庄子里严防死守着那些长舌妇,你难道不知道有多辛苦?
“往日里,都争相把她们家那些歪瓜裂枣的赔钱货往我跟前凑,想让咱们大树收了房;
“现在就听到一丝风,说大树病了,一个个又像死了全家要守孝似的,把那些赔钱货捂得严严实实了!我呸!都是些什么老女昌妇!”
许氏骂得兴起,又想到上房那边的日子现在无比滋润,恨恨地撕扯帕子,“凌通,老娘嫁了你就没过过一天顺心日子,还说能过人上人的生活,尽是他娘的放屁!……”
这么多年,凌通早被骂得耳朵里生茧,左耳进右耳出,低头看着各种药方犯愁。
到底这个是长子啊,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不救他怎么行?
要是传出去,连自己的嫡子都不救,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事儿,总会有人把这茬翻出来,他这张老脸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老生常谈的话,见凌通又是一副躺平任嘲的咸鱼样儿,自己就像拿拳头砸棉花似的不得劲,气得转头就出去了。
庄子中央的场院有一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老槐树,天热的时候,树荫几乎能将整个场院遮蔽。
所以庄子里的妇人们一直都喜欢坐在树下,或择菜,或做针线,或纯粹闲聊打发时间。
许氏气呼呼地大步走出去,远远的就望见树下坐了四个妇人在做着针黹(音同“指”)。
忽听一个穿着暗红布褂子的妇人道:“丛平家的,你还真就放心让你家老丛去上房那边做工?”
旁边一个穿着青布比甲的妇人咬断手中的线头,淡然道:“反正我们家田也就那样儿,春播也播不出什么花儿来,过年前能赚一笔,有钱不赚,那不是傻蛋么?”
她拿眼瞧了那个红褂子的女人,嘿然一笑,“王亚家的,你们家现在拿着的可是庄子上最好的地,明年的收成肯定是顶顶好,哪里能想到咱们的艰难?”
原来,那穿着暗红色褂子的女人,正是先前出钱置换了凌铁柱家地的王亚的媳妇余氏。
到底那块地每年的收成大家都看在眼里,虽说自己没钱把那地置换过来,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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