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赛将才结束,皇姐真是急不可耐。
天子盛会突然出现来路不明之人,担心会有贼人刺驾,本就一直警惕的禁军赶忙将高大郎押解下去。
“慢着。”男女之声同时响起。摄政王顺着声望过去,是福嘉。
福嘉亦望着他,心道她这个皇弟平素懒得理会这点小事,今天怎么突然开口。
不过有他开口留下那农夫,促成此事功成,福嘉发自内心冲望过来的摄政王一笑。
“天子盛会,戒备森严,岂是一介农夫轻易就可混入,”福嘉笑道,“正好一轮马球赛结束,陛下不若趁此空档,细细查问一番。”
天子下意识转头询问摄政王的意见,见摄政王微微点头,扬声道:“传朕令,将那农夫带上前来。”
不多时禁军押解高大郎走上高台。
高大郎知道面前的少年是天下之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直磕头:“高大郎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大郎磕头声不小,天子听了不免感到额头疼,手指轻点檀木桌。
候在天子身侧的内侍,见状捏着尖细嗓音问道:“咱家问你,你可是意图行刺陛下?”
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高大郎吓得小腿肚哆嗦个不停,忙说:“不,不是。俺,俺不是要行刺陛下。俺是来……”
“那你是如何进得这戒备森严的马球场?”内侍吊着眉梢,尾音婉转,“嗯?”
高大郎颤颤巍巍说道:“俺是跟着一位贵人进来的。”
“贵人是谁?”
“南安王府清河县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万千目光齐刷刷射向南安王府的王帐。
有不屑,有得意,有担忧,大多都落在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明溪身上。
这位弃父而去的清河县主近来风头极盛,一则是因为她出生就被调换一事;二是因为她在精贵的娇养下渐渐绽放,显露出倾城之资。
宁瑾欢嘴角上扬,得意地望向置身于漩涡之中的明溪。
不过一年光景,她从前的风光皆被她夺去,就连摄政王都对她青睐有加。
凭什么!
她的模样品性哪点不如她,摄政王何以要对这个乡野农女另眼相看,还将象征身份的玉扳指赐给她。
好在今日,她的好日子就要彻底结束。宁瑾欢长吸一口气,一年的郁郁不平总算可以烟消雾散。
明溪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走到少年天子面前跪下,朗声道:“臣女不曾做过此事。”
南安王妃吩咐女使看住爱女心切的小女儿,自己拄杖立在明溪身后,言辞铿锵有力。
“老身可为玉儿作保,她自出府门起便未离开老身半步。此人出现在此,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玉儿。”
“王妃年事已高,切莫心急,”天子命内侍搬来一张黄花梨木椅,“王妃先请坐下。倘若清河县主委实遭人陷害,朕定会还其清白。”
“多谢陛下。”南安王妃颔首致意,像一座山似的坐在明溪身后。
巨大的阴影顷刻间明溪笼罩,以无言的姿态默默支持明溪。
内侍继续看着高大郎问道:“你可以知诬陷清河县主是何罪名?”
高大郎茫然摇头,内侍冷声说道:“杖五十,发配岭南。”
岭南多毒虫鼠蚁,就算是青壮年发配岭南,也少有回来的人。
高大郎磕头说道:“俺不敢扯谎,俺与清河县主是旧相识。”
旧相识有很多中含义,可以是过去的朋友,也可以是过去相好之人。
不过一男一女用旧相识相称,只怕是第二层意思。
明溪微微一笑,直接应下此事:“是,臣女与他本为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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