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几出戏,上妆登台落幕净容,三两个日升日落就过去了。
安逸的日子都一般,回头想想也就后院石子路上的一句问候让崔十安想了又想;从寿诞日见了一面,后来就是登台唱戏也不见那人在台下品茶闲坐。
三日一过也不好多呆,班主领着孩子们回了小园子;近来生意颇好,园子戏台不敢说人满为患,还算是茶座常盈。
崔十安生得好看,嗓音柔而不尖;唱起旦角来:神在两眼,情在脸面。台下无一不鼓掌叫好,掷玉抛珠的更是不在少数。
班主登台谢礼时与戏迷们还说笑着,说后台的孩子们一见崔十安这些礼,再看看自个儿的,都憋着气等十安下台要打他一顿呢。
从前台底下赏银的也不少,多的都是姑娘来听戏,被那俊儿郎给唱动了心,抱着箱子就投掷向台;眼见到了崔十安这,投掷赏银珠宝的人却多是少爷们。
别人不说,名伶魏老板的儿子魏靳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前头赏银给足了崔十安脸面,这下了台来还邀约不断。
当日魏靳于后台放肆,虽得董霁、谨之与九芳援手,但运气不是时时有,还是要上点心才算安稳;为此崔十安还特地让小童去打听过这人。
听说是魏老板年轻时貌美如花且人情练达,为安身立命,结识了几位高官,一来二往就珠胎暗结了,生下魏靳虽无生父,但义父可是好几位呢!不过谣传终是谣传,不可尽信。
但魏老板因无名分始终觉得愧对儿子,对之溺爱过度却是人尽皆知。如今养得这样娇纵也怪不得旁人,作风粗野就罢了,一向目中无人且好乱乐祸;但凡惹点事出来,魏老板必定出面,钱摆不定就找义父摆平。
虽然算不上世家豪门一般,但这点后台比起平民百姓的敢怒不敢言来说,算得上是地头蛇一条了。
崔十安自小看遍人情,也知道不该以貌取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妄下定论,自然也不是人云亦云的脾性;只不过这混犊子起先失礼放肆就没给他好印象,回头一打听又都是这么些个话,更是讨厌那厮。
连着邀约三回都拒了,十安本以为他该知难而退了吧,谁知今儿又送了礼过来。
;崔老板真是好悠哉啊。
十安正喝着茶,没等开口说把礼物给退了,院子入门处就传来了调侃声。
这声音好听,字正腔圆却不死板,言辞调侃但语气欢快不轻浮。
;你怎么来了?十安起身迎人,难得看一个让他觉得挺高兴的好友:;这位是?
孙延芳。
他倒不是没来过,只是每回来身旁跟着的不是小厮就是护卫,从没见这孙少爷抱着一个用白绸绣鹤的披风包裹着的姑娘。
看这样子也不是猜不出是谁,只不过出于礼数不可冒犯女儿家,还是问一声的好。
;吾妻。
孙延芳道。
他眉眼含笑,温柔得不似寻常。
十安笑了笑,倒觉得他这份温柔只是不给寻常人而已;初见行礼,笑道:;原来是嫂夫人。
十安只看得见她的脸,浑身上下都被裹紧了,像是十分惧风;脸色微白,看神情眉眼是个温和羞怯的脾性。
姑娘家家的也不好直视,十安侧身请两位落座,命小童上茶;好生待客就是了。
孙家少夫人的心情也不是秘密,十安多少有曾听闻,自然不能戳人痛处;只管招呼着茶水点心,笑道:;你们怎么有空闲来找我喝茶?
孙延芳给媳妇儿掰着点心,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她手里,就差喂两口了;答应得漫不经心却也不失风趣:;没到后院就听说崔老板这一天收礼收得手忙脚乱了,来帮帮手。
崔十安没眼去看这小两口你侬我侬,爱而不藏的模样,只管喝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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