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初雨未时停,又有微风逐流云。青山应是多好色,爱过淅沥爱晚晴。半日春雨,将山色点缀得更加空濛。
青陵慵懒地靠卧在山亭的依栏上,手里的《孙子兵法》永远翻在“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秋...”这一章。抬眼看,几十里的山峰被云雾笼罩,好像永远看不见更远的地方,其实青陵也想知道山外面是什么,想知道撩开这如同美丽的香客姑娘下裳的云雾后到底还有什么更吸引自己的风景。听师叔们说,山下有被高耸城墙围起来的城池,里面有形形色色的人儿;听说他们元宵节会挂上彩色的写满谜语的灯笼;听说七夕节自己打扫月老塑像时像自己这样子的年轻人可以乘着月色手牵手在河边漫步...
但是太浊不准他走出道观方圆六十里。
一想到师父,青陵长叹气,低头继续麻木地看着书卷上一个个汉字。
“孙子兵法?道士也读兵法吗?”一个十八九岁,穿着得体华贵的公子小哥,拿着一把扇子冷不丁走到山亭里。
青陵忙坐直身子,先施了个道家的礼道:“施主有礼,贫道闲来无事,随便翻看翻看。不知公子有何指教耶?”
富家公子哥儿持扇拱手还礼,“小道长免礼,我远观道长观书本不欲打搅,走近看来却是一部兵书,因家父正是带甲由是好奇来问了问。”公子见一旁还丢着几本兵家的典籍于是又走近道:“小道长,这些你都看了么?”
青陵点了点头道:“瞧了三天,皆浏览毕。”
公子心里笑道:“这小道士瞧模样不大,胡吹的本事倒不小,这厚厚几本兵书虽说没有道家经文晦涩,但要说在三天内看完是决计不可能的。”,“既然道长看完了,可曾记得其中章句?”贵公子故意难为道,这几本《太公兵书》、《孙膑兵法》、《吴子》少说也有百十章,他就要看看青陵所谓的看完是看了多少。
青陵撇了撇醉,将书一本本叠好,然后恭恭敬敬奉交给贵公子,“请施主赐教,汝可抽检任意一章节。”
“甚?”公子哥瞪大眼,“你这是将全文背诵下来了吗?”
青陵闭眼点了点头。
那锦衣少爷不信走到山亭依栏前坐下,任抽一本只告诉书名,任取一章节小段,青陵旋即背诵下文,竟然是分毫不差,顿挫有距,直背得贵公子哥额头上冒汗,手里捧着兵书打颤。“好了好了,够了,道长够了。”
“哦。”青陵又将书请回来,待会儿还要还给太浊,太浊说了三五日那就是三日。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过目不忘之人?”贵公子问,“敢问道长还曾读过其它甚典籍无?”
“都是师父让我读的,七七八八笼统有个一两千部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贫道未曾走出过这山林,书中的大千世界实在难以附会书册想象,不过也是空读了字句而已。”青陵说到此处,又望了一眼遥远的山际。“记得有个诗人写道:‘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不知是怎样的景致。”
“那是杜牧盛赞的大唐,不过大唐不在了,长安也早已面目全非。”贵公子道,“如今天下大乱,早已不是前人诗词里的锦绣山河了。”
“哦。”青陵礼貌地笑了笑,这天下如何关他一个道士什么事呢,况且他也没有盛世和乱世的概念。
贵公子的一句感叹并未换得青陵的几分惆怅,可能他也清楚,一个深居道门的少年又能对山外的乱世有多少了解呢。
青陵又向公子打了一恭,“天下大不大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师父再找不到我观里就要大乱了。”说罢青陵转身欲走。
“难道你就不想去看一看这个天下吗?”
“天下?”青陵顿了顿,太浊的钧旨像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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