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摩尼来到黄河渡口时还是四更天,船夫们都在香甜的梦里。如来拨开一苇丛就地盘腿而坐,直到天明。
“大师?”原来是掌舵的船夫清早起来了,戴个斗笠猫着腰问。
如来睁眼,见晨光熹微,先向船夫打了个问询,然后道,“船家有事耶?”
“哦,没甚事,只是见大师孤身在这渡口。”船夫道,“我的船就要走了,大师要是想过河就得起身啦!”
如来想了想道:“我还在等人,多谢船家了。”
“值得大师在这河风萧瑟的渡口等待的人,定是重要的人罢!”船夫道。
“嗯。”
不一会船夫内人又端来刚熬好的白粥请如来食用,又小说了几句船家便解了套索,撑船走了。接连又走了几艘渡船,如来依旧在等候,直到渡口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人。如来不见急切,仍旧闭目打坐,忽然在他的头顶划过一道譬如蛟龙的玄光,如来猛得睁开慧眼,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随如来声起空中赫然形成一尊巨大的金佛,拦下了飞来的玄光。
“谁?”那一道玄光猝不及防,被金佛挡回恰好就落在渡口,待玄光化形,然是玄邪。
“黑龙,是我。”如来盘坐在石头上声如铜钟,不动如山。
玄邪一身紫黑道衣,手持破·天道剑,满身杀气。“你到底是无上和尚还是释迦摩尼?”
“无上是我,释迦摩尼亦是我。”如来道,“我从陕西来此候你,乃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玄邪横在栈桥上不敢妄动但也不怯退。
“老僧先前奉天庭紫微大帝君钧旨下凡伏你,在酒肆初见你时本就该拿住你,但念你造化匪浅欲引渡你到我西方极乐世界。我在此等候,希望你不负老僧善意,随我走。”如来说道。
玄邪站在栈桥上说道:“吾怕是要辜负佛陀你了,我还有要事要办,随你走不得。”
“黑龙,勿要执迷不悟了,你已经走上了左道,现在随我回去尚且不晚,你家妻子身体有恙,还等你回去照顾呢。”
“什么?怜儿出甚事儿了?”
“她听闻你有要事,不愿你分心,想你回去了再告诉你。”如来奉劝说,“你既得幸福,就许你妻子这几十年平淡安稳罢!”
玄邪何尝不想与孙怜平平淡淡一辈子,但是没有太浊相帮他们又哪里有安生日子好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除了闻仲玄邪不会再听任何神佛说的话了。“佛陀说得轻巧,如若可以归于平淡我早就与这纷繁的红尘辞别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赶去不周山,佛陀若要阻拦休怪刀剑无眼!”
“你当真不回头?”佛陀最后问。
“我已然无路可走。佛陀,你是万人敬仰的圣人,而我只是被遗弃的畜生,善恶都无差别。”玄邪转身化作神光遁走。如来没有阻拦,尽管他手持紫微的圣旨、尽管他有降伏玄邪的法力,尽管他也知道玄邪要去不周山干什么,但他仍旧放玄邪走了;如来三次规劝玄邪未果,下一次见面时,恐怕已然是敌非友了。
玄邪毅然决然地去了不周山,其实在他内心之深处他已经信从太浊了。跨过黄河、出了中原玄邪路过山、海、大荒然后飞进了海内世界,乃至海内之边即是不周。玄邪闯进海内,未持天庭牒文当即被镇守海内的大神拦下,未付多言便斩杀了阻拦他的大神,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入不周山地界。
一叶扁舟,一把魔剑,飘过这金乌落下的海内,玄邪终究是选择了错下去。登了岸,但见不周山紫气氤氲、光环团绕、白云袅袅、草木兴盛;峰之高而擎天、谷之深而不测,壁之峭而难攀、瀑之阔而无边;走一步一个世界、动一身一个天地,眨眼间四季变化,片刻里雨雪风霜。北不周山是女娲娘娘的道场,是无数上古大神最后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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