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哪儿知道是为什么？”掌柜的脸上有伤，只讲了这一句就流下了眼泪，再也不说话了。</p>

    高飞又问旁边的饭馆伙计。伙计也不知道掌柜的为什么挨打。翻译官说的事情他倒是有印象，那一天木村司令来吃饭，确实是吃到一半就离开了。</p>

    后来有个日本兵来取他剩下的半盘饺子。那半盘饺子早没了。倒不是店里的人偷吃了，是木村司令刚离开，店门口就来了俩要饭的乞丐。这年头连年战乱，百姓们吃不饱饭，要饭的特别多。那天来的正好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领着她孙子。</p>

    掌柜见她们祖孙可怜，就把木村剩的半盘饺子给那孩子吃了。掌柜的见鬼子来拿剩下的饺子，他赶紧又给煮了一盘新鲜的，没有再收钱。谁知道今天木村发什么神经，非要说收了他两份的钱，还派人把掌柜的打成这个样子。</p>

    “先生，你想呀，我们敢收木村司令两份钱吗？他每回来吃饭，我们都加着几倍的小心。他一盘饺子，比别人一盘半还多！就这样小心伺候，还挨了揍。这活儿，真是没法干了！明天我就辞职，回老家种地去！”</p>

    “可拉倒吧。就你还回老家种地？”系着围裙的厨师撇了撇嘴，“那天的祖孙俩以前就是种地的，军队打仗，把她儿子抓走当了兵。家里面各种苛捐杂税下来，地里打的粮食还不够交的。种地的吃不上粮，忙一年还得出来要饭。你要是去种地，也跑不了要饭的下场！”</p>

    厨师的一番话，伙计沉默了。</p>

    高飞也不插话，静静地听着俩人争论。心里面暗暗分析，这个木村直一郎到底是什么性格？从他为了半盘饺子，就派人把自己经常吃饭的饭馆掌柜给打了这件事不难得出结论，木村就是一个爱占便宜，又不讲一点儿情谊的混蛋。</p>

    对付这种人，高飞有的是办法。</p>

    又安慰了掌柜的几句，高飞问伙计，木村司令什么时候还会来？</p>

    “得过几天吧。掌柜受伤，小店得停业几天。这谁知道呢？也许他以后就不来了呢。”</p>

    伙计也说不准。木村来吃饭的时间不固定，也许隔两三天，也许一天都不隔。反正他来了，饺子是必点，其他的要不要倒是不一定。</p>

    不过最近两三次，有个穿长袍的老跟他一起来，没回都点几个好菜，最后是那个穿长袍的结账。听那人说话的口音应该是个中国人，却花钱巴结日本人，狗汉奸！伙计气得大骂。</p>

    高飞又问那人的长相，伙计大致描述了几句。高飞回头去看靳红梅，靳红梅微微点头。看样子就是这个人没错了。</p>

    “好吧，王掌柜，你慢慢养伤，我们先走一步了。过几天我再来看望您。”</p>

    高飞和靳红梅告辞，厨师、伙计代表掌柜的送到门外，双方拱手作别。饭馆这条线，看样子也不保险了。</p>

    “木村要是不来吃饺子怎么办？”往回走的路上，靳红梅问高飞。</p>

    高飞吃了一惊。赫赫有名的军统行动组长，问我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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