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色,有人来看你了。
厚重沉闷的铁门打开,天光从门外射进来,光影太小太窄,只能照到门口丁点的位置。
在房间最角落的床上,蹲着一个消瘦的人影,双手抱膝,脸上全是青肿,嘴角破皮,结着黑色的痂。
警卫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缥缈难以触摸。
房间里另外几个人一起看过来,笑得不怀好意。
;小子,你相好总算来看你了,这次会不会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到时候可别忘了先孝敬啊。
叶暮色站起来,听着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心底麻木。
刚进来时,他还有一腔傲气,可是现实教会他什么叫做人。
不管在外面多风光,到了这里,是龙是虎都得趴着。
乖乖趴着,让你叫两声还不能问为什么。
边走,他的心底生出一丝奢望。
这一次,穆婉婉来,总归是给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吧。
他真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
暗无天日、没有希望也没有光,最适合那些阴暗潮湿的青苔生长。
仇恨、抱怨、悔恨和扭曲,扎根在缝隙里,像青苔肆意狂长,甩不掉折磨着,令人窒息。
他早就后悔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就算穆婉婉说破天,他也不会帮她顶罪。
没有经历过,永远不知道,绝望本身就是最绝望的事。
探监房间开放,叶暮色看到房间椅子上坐着的女人,瞳孔猛缩。
栗色的头发齐肩,蓬松随性,背影娇小单薄,那肩膀似乎扛不起多大的事,柔弱得一推就倒。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将他害到如此境地。
一切都是因为她。
叶暮色满脸凶狠,想冲上来,被警员一把按住,固定在椅子上:;乖点,不然有你好看。
叶暮色试着挣扎两下,锁链纹丝不动。
;秦安,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秦安转过椅子,正对他,翘着二郎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放在扶手上,折回来支着头。
精致漂亮的脸上是春风和煦的笑意,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
犹如女王,居高临下看着失败的自己。
现在,该落井下石了吧。
毕竟他也会这么做。
秦安手指轻扬,指尖在灯光下泛着光。
;我也不想看见叶少,今天是代替穆小姐来见你的。
叶暮色眉头紧皱:;放屁,婉婉怎么可能让你来看我。
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秦安说的话。
;她当然不会了,毕竟她现在正和新男友蜜里调油,哪里还记得你叶哥哥呢。秦安轻笑,灿烂刺眼。
;你说什么?
;你说呢。秦安将桌上的电脑打开,出现一段视频。
他看着最心爱的女人躺在床上和别的男人亲吻,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
看到她情到深处,娇媚的容颜和娇吟,嘴里叫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
听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是怎样将他贬低到尘埃里,转而投向别人的怀抱。
配不上?一无是处?
叶暮色大笑起来,脸上闪过心碎和恨意,他从叶家风光无限的大少爷,沦为监狱里苟且偷生的罪人,全都是因为她。
为她顶替一切罪责,爱她如生命。
结果呢?
这一切都是她的设计。
将他当做垫脚石、绊脚石,然后一脚踢开。
眼眶赤红地看向秦安:;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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