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拆楼(第1/2页)  朝露妃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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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凉连忙拉下衣袖,避开视线:“家法罢了。”

    “妾有上好的伤药!”姜儿匆忙要去取,被魏凉制止。

    “不用了。”男子声音闷闷的,转身就走,铿锵的步子踏得有些浮。

    姜儿瞧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骨碌碌的下坠,临到底了,咚一声,砸得她缓过神来。

    她来不及穿鞋,就赤着脚追出去,魏凉听到动静,驻足转身,有些讶异。

    姜儿看着他,嘴唇张开又阖上,话出口都像刀,一刀刀的剜。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她不知道。

    四月风起,落英缤纷,魏凉的肩上落了几朵桃瓣,衬着他一身武将硬骨,显得很是不搭。

    姜儿走上前去,伸手想为他拂去,可最终手滞在半空,缩回来了。

    “小将军,身有落花。”

    姜儿笑,然后用尽这辈子的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三个字——

    “别脏了。”

    这乱世风雨如晦,人人一身尘埃,独独这个少年,是身有落花。

    但姜儿绝不会想到,若干年后,把这个少年拖入蹉跎浊世里的,却恰恰是她自己。

    一语成谶。

    魏凉不再来了,绿水巷恢复了正常。

    众伶却发现姜儿的话变少了,整日倚坐在绣廊下,瞧那庭中攀附着树的菟丝子,眸底噙了不符合年龄的怅然。

    就好像变了个人。

    “菟丝子有什么好看的?”嬷嬷问姜儿。

    “看妾自己。”姜儿笑笑。

    她有预感,从还金那天起,自己这一生,就注定要荒废了。

    太平日子没过两天,风波又起。

    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奴仆找到了姜儿,叫嚣着给她点教训。

    绿水巷众伶吓得瑟瑟发抖,嬷嬷想告个官衙,都被棍棒给打晕了。

    尖叫声哭声求饶声,昔日莺莺燕燕的芙蓉帐,乱成了团。

    “你就是那天冒犯夕英少爷的女伶?”奴仆们不善的盯着姜儿。

    姜儿掐了把小臂,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仰头道:“是姜夕英冒犯妾在先。”

    奴仆们怒眉倒拧,冷笑:“区区贱籍,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事,还敢嘴硬?夕英少爷在你这儿受了气,回去后就病倒了,如今还在榻上躺着!你说,你是不是该赔条命?”

    姜儿悚然一惊。

    女伶们听出话中狠意,哭哭啼啼的为姜儿求情。

    奴仆们愈发猖狂,玩弄着棍棒,步步逼近:“王城中皆知,夕英少爷娘胎里带了病,激不得,平日谁不是顺着他毛捋,连王上都会给面子,你一介女伶,却硬往死路上闯,怪不得我等了……上!”

    话音刚落,奴仆们虎狼般扑上来,实心木的棍棒当头落,别说胳膊腿的,弱柳扶风的女伶骨头都得碎。

    姜儿魂飞魄散,本能的要跑,没两步就被撵上,眼看着就要命丧棒下,一声清咤,刀柄斜飞而来,打下了棍棒。

    哐当两声,刀和棍坠地,火星子还在冒。

    场中有一霎凝滞。

    奴仆们看向赶来的少年,讨好又惧怕,弯了腰:“魏小将军,您怎么来了?这都是华公主的意思,公主心疼自己儿子!干不得奴才们什么事!”

    燕国丞相,姜攸,尚燕国公主,姬华。

    姬华这儿子得来不易,下嫁好多年后才有喜。当时生姜夕英是一对龙凤胎,长女生下来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姜夕英,但也是娘胎里带了病,心上的毛病。

    《黄帝内经》曰,心,人的君主之官。先天不足,确实是活着都在走悬崖。

    魏凉拾起刀,压住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沉声:“……姜夕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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