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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宫人看了看如墨的夜色，略有迟疑。</p>

    “现，在。”姬照一字一顿。</p>

    魏凉脚步铿锵的走进来时，明显的僵住。</p>

    灯火橘黄，空气灼热，软塌上一男一女，腰带都扔在地上。</p>

    “王上？朝露夫人？”他连跪拜都忘了，声音颤抖起来。</p>

    姜朝露想唤他，却药效开始发作，脑海成了浆糊，糊涂得很。</p>

    我现在在做什么？</p>

    姜朝露问自己，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在看她，脸一寸寸变白。</p>

    啊，她的小将军，千军万马前不变色的魏凉，怎么能露出这种表情。</p>

    怪不威风的。</p>

    姜朝露的背部碰到了榻，她听见姬照在说话，声音很近又很远，不真实。</p>

    “……准，但凡不伤性命，任何法子……如视线移开片刻，阖宫连坐……”姬照的声音，毛骨悚然的玩味。</p>

    姜朝露竭力维持着理智，这话是什么意思？</p>

    她还没想明白，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如跗骨之蛆啃噬她的一幕。</p>

    大殿的宫人蝗虫般冲了上来，有人举起石铁的灯架，狠狠打在魏凉膝盖，魏凉猛地踉跄，跪了下来，听得清脆的裂响，是骨折了。</p>

    有人搬来锁门的铁链，缠住魏凉的身子，两端还有人大力的拉扯，让链圈缩小，将魏凉箍得死死的，皮肤破裂，鲜血汩汩。</p>

    甚至有人借来了臂粗的蟠龙弓箭，用弓身扼住魏凉的下颌，逼得他脑袋上抬，直视软塌，血从唇角流下，是牙齿都被挤压碎了。</p>

    哪里还顾得君臣，哪里还顾得王命，魏凉拼命挣扎起来，像一头被围捕的兽，鲜血淋漓的要挣脱。</p>

    惨景，王宫大殿，竟也有野蛮如斯的惨景。</p>

    “小将军，您饶恕奴！阖宫连坐，奴也要活命啊！您别动了，能少遭点罪！”</p>

    宫人哭着请罪，手却不敢松，反而越来越多的宫人涌进来，蚂蟥般将他湮没。</p>

    魏凉还是挣扎。</p>

    他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软塌上的姜朝露，就看着她的眼睛，悲痛，又绝望。</p>

    能让姜朝露的灵魂都腐蚀的，绝望。</p>

    朦朦胧胧，有姬照满意的微笑：“魏凉，听话，好好看着。”</p>

    看着。</p>

    明白这两个字的同时，姜朝露听见脑海里崩一声，弦断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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