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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朝露翘起兰花指，缠着颊边垂下的一缕青丝，慢悠悠道。</p>

    “传令后宫：这一条规矩，无论你是芈姬还是嬴姬身边的，只要犯了，我都下得去手。不服气的，尽管去告王上，能让王上治我罪，杀了我，我还得谢谢你。”</p>

    宫人屁滚尿流的应了。姜朝露的妖妃之名，又添了铁证，都是史官笔下一滴墨了。</p>

    朝露宫重新安静下来。</p>

    姜朝露屏退宫人，看着低头的某人，艰涩开口：“此地没有外人，你告诉我，真的是你自己？”</p>

    魏凉沉默。</p>

    姜朝露话锋转凉，语调颤抖起来：“……或者，你是在报复我？”</p>

    魏凉还是沉默，曾经顶天立地的小将军，变得瘦削疲倦，脸颊深深凹陷，突出苍白的颧骨，眼眶下都是蜡黄，浸了风霜和沧桑。</p>

    瞳仁更是笼了一层灰蒙蒙的雾，茫然的，痛苦的，没了光。</p>

    他甚至微微伛偻，奴颜婢膝，是合格的奴才，奴颜婢膝的跪着的狗。</p>

    却再不是了立在天地间，能把自己立成一把刀的小将军。</p>

    不见了，她的少年。</p>

    ……</p>

    她把他弄丢了。</p>

    ……</p>

    姜朝露泪都不知道怎么流了，眼眶很烫，却是干的。</p>

    她拽魏凉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裤子，后者没有阻拦，朝露宫的暗卫骇了跳，但想了想，寺人不算人，也无妨。</p>

    直到姜朝露看到某处残缺的，愈合的伤疤，她非要亲眼确认，一遍遍确认，才能明白这不是魇，更不是魏凉开的玩笑。</p>

    他真的，废了。</p>

    “……是，这是报复。”魏凉回答，声音嘶哑到不成样子，“我恨你自作主张，将我拖入地狱。”</p>

    姜朝露瞳孔猛缩。</p>

    魏凉走近来抱住她，在她耳畔，突然温柔一句——</p>

    “要去地狱么？我陪你。”</p>

    是曾经的魏凉在说话，许下他和她的未来。</p>

    姜朝露凄惨一笑，她反抱住他，同样用他曾经的，阿葳在说话——</p>

    “走向雪地里的轩车，甚至那一晚的春*药，我都没有后悔过，唯独这一刻，我悔之入骨。”</p>

    沧海桑田之后，与你相拥。</p>

    不是众生虚渡，而是人间，都成痴狂。</p>

    朝露宫多了一位寺人，据说是曾经的魏家少贵人，魏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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