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影划过空明的地面,树影错落婆娑。
司玄立在院中,黑色玄衣的身影笔直清峻,俊魅孤傲的脸庞上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看着独趴在石桌上沉睡的人。
长睫微垂,抬脚朝人走了过去,将手上拿着的黑色缎袍为人披上后,开始动手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十指冷白修长节节分明,如精心雕刻凌钻,扣起白玉盘的边缘,将一个个盘子叠放在一起,工整的在放入那食盒中,盖好盖子。
桌面被擦得又泛白光,干净的找不到一点污渍。
这边收拾好,司玄又将树下清理干净,把几根悬着的几根绳子解下。
一阵酥倦的凉风吹过,衣袂翻飞,翩然华丽的黑衣软袍上绣的几朵暗色紫荆,层层叠叠,迎风华容绽放。
仰头,高高地树桠上,一片粉白晶莹的花瓣翩然洒下,落在司玄温热的手心中,冰凉细腻的触感,瓣身散着近乎不可见的微光,点亮了沉寂已久的一片昏暗。
别人只知这沙棠树是苏沅昭所种,却不知这树的种子,是他在人界历劫期满临走前送给她的。
沙棠,苦甘,深恋,与永恒。
她分明将它种出来了,还带到了天界,偏还嘴硬不肯承认爱他。
他愿意等,无论是一百年,一千年,还是一万年,等到她亲口承认为止,如今也一样。
司玄松开指尖,任花瓣飘落,转头看向依旧沉睡的人,绽了抹久违的笑。
或许,他应该相信自己,随心而走,那些所谓的羁绊命运,用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其实在两心之外,根本就是毫不必要的东西,世间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如果有,那他相信这就是事实。
*
一夜风吹花雨落,灯影斜疏。
鬼鬼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窗棂外艳阳晃目,明媚无比。
扶着有些疼的头,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无比熟悉的房间,鬼鬼不由揉了揉脑袋。
那酒本就烈,她昨天还喝了不少,现在事情差不多忘记了大半。
她记着她是在冥王的院里喝的酒,怎么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呢?
还有她的阿宁呢?
鬼鬼左右看了一眼,房内果然除了她之外便无旁人。
掀被下床,还没穿鞋,便见着一个小阴兵端着碗笑嘻嘻的东西走了进来。
“小祖宗,您可终于醒了!我这都来第五次了。”
“小晖?”鬼鬼轻皱了皱眉,随即懒散穿鞋下床,走朝桌子那边要去倒水,头也不回的问:“你不去好好守你的大门,找我有事?”
来人叫江晖,便是那日钻狗洞跑进来叫鬼鬼的小阴兵。
江晖嘿嘿笑了声,表情别提多贱兮兮的,“哎哟,小祖宗,现在什么事能有您重要啊?来来来,赶紧喝了这碗解酒汤。”
鬼鬼喝着水转过身,瞥了眼人,“你还会给我做解酒汤?不像,说,又有什么企图?你干什么坏事了?”
江晖轻啧了声,“祖宗,您这可就错怪我了,这次,还真没什么企图,这解酒汤,也不是我做的。”
鬼鬼听了略微惊讶,挑起眉,“不是你……那谁让你送的?”
总不能是孟七和子辰,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喝酒啊,对啦,舒宁!
“是舒宁吗?”鬼鬼又问。
江晖撇了撇嘴,“什么舒宁啊,是冥王,冥王大人呀,您真是醉糊涂了。”
鬼鬼愣住了。
她没听错?冥王大人竟然给她送解酒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会是在汤里下了什么药?
不等鬼鬼多想,江晖就将解酒汤送到了鬼鬼手里,“小祖宗,您赶紧喝,凉了就不好了,冥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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