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叶罡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尽管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叶罡,莫上当,万不可动怒!
在宽大的袍袖里握了握拳,他暗中深吸一口气,笑道:“谭师兄方才所言,是秀阳师叔的意思吗?”
旁边,沈云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发难的元婴中期,是正清门另外一脉秀阳真君座下之弟子。据他所知,秀阳真君一脉是医修。那么,这位仁兄应当是医事处的执事了。
也难怪会这般火大。
叶罡的修为比他低,在正清门里的资历也绝对要比他浅得多,结果,同样都是正清门里的嫡系核心,叶罡是堂主大人,而他却只捞了个执事做。
这不,心有不平气,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发作出来了。
沈云又看了看他,心道:就凭这一出,也可见泰阳真君没看错这位仁兄。他呀,就这德性,当不了副堂主。
转念又一想,修士虽不吃五谷杂粮,但也与凡人一样,难保没个三灾六难的。所以,高阶的医修大都被宠坏了。水滴石穿,这位“谭师兄”的娇纵性子,也是这般养成的吧?
同时,沈云心里挺奇怪的——叶罡怎的抬了秀阳真君出来压他?这可不象是叶罡一贯的作风啊。
不想,竟是立竿见影。谭姓元婴上人立时怂了。只见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与师弟说笑呢。”
沈云看出来了,原来叶罡是对策下药来着。他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我错了。收回刚才的话。泰阳真君让这家伙当医事处的执事,都是过分的抬举他。
这样的性情,如果是魏清尘也在场,肯定会用八个字评判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按牛头坳村的粗话,真真的是“一粒老鼠屎,打烂一锅汤”。
医术再高超,也是没法用之人。
见他都怂了,在场的两位元后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线失望,一个在心里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另一个则是暗中好不懊恼:怂包,坏了一场好戏。
叶罡看得真切,又在袍袖里握了把拳头,才忍住磨牙的冲动。同时,他这回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要找个机会将这玩意儿踢回秀阳老儿那里去。
要祸害就祸害你们自己的狗窝去,莫要祸害我的演武堂。高阶的医修虽然难得,但也不至于少了你谭济林,便只能将医事处关张。
不过,他到底学不来这一位,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如此之没脸没皮。面子情还是要维系住的。他咽下这口恶气,挥手示意众人道:“时间差不多了,诸位,我们上去开会罢。”说着,转头向沈云伸出一只手,再肯定不过的说道,“沈副堂主,请。”
“堂主大人,请。”沈云抱了抱拳。
叶罡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了,一把握住沈云的手:“我们也别你请我请了。楼梯那么宽,我们俩一道走。”说着,拉着沈云,在一众人面前走过。
两人率先绕过青石屏,去后面的木梯上,拾阶而上。
“我们也上去罢。”青石屏前,有人凉凉的说了一声。
“哎,走罢。”
“迟了不好。”
“请。”
“哎呀,一起一起……”
所有人都有些悻然。多好的一个下马威呀!他们乘兴而来,却大多数人还没来得出手,就被叶罡给掐灭了。都怪姓谭的!
李琼本来是跟在叶、沈二人之后进来的,在场的人里,也以他的修为最低,还有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如副堂主大人一样,他也是泰阳真君推荐的。
见此情景,他缩了缩头,果断的选择不出声,也不去与这些骄子们打招呼,刻意落后他们几步,独自一人走在最后面。唉,这等事,看着就烦。当然,也不是他能掺和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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