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柴门。
桔黄色的灯光立时充满了整间屋子。
屋子小小的,对着门,靠墙摆着一张简陋的大木床。三个厚实的铺盖卷并排摆在床上。
一尺多见方的木窗上挂着蓝布帘子。窗下有一只旧四方木桌,漆色掉得差不多了。桌上摆有一只半尺高c用厚棉兜包住的陶茶壶,四只月黄色粗瓷碗,以及一只发黑的油灯碗和一把火折子。
“进来罢。”老道把灯笼挂在门口,径直走进屋,拿起火折子点亮油灯,“刘馆主说是三个人。”顿了顿,他又道,“娃娃,今晚,你睡这里。”
“是。”沈云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屁股底下是厚实的棉褥子。心防又消去许多。
老道摸了摸他的头:“早些睡。”说罢,复又走到门口,取下灯笼,替他关上门,离开了。
沈云木然的坐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他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汗早已干了。
快步走到小木窗前,他小心翼翼的把布帘子掀开一道缝,察看外面。
小院子黑漆漆的,一片宁静。连狗叫声也没有。
他长吁一口气,放下布帘,走到门口,将门栓紧,这才解下背上的包袱,在床上打开。
里面有好几样东西:最大的那一包是用油纸包着,里面有六个白面大馒头;青布荷包上打了一块黑色的补丁,是老刘头一直在用的那只,鼓鼓囊囊的,装着散碎银子和铜板;这些天,他不离手的《金刚拳》和另外两本药草书也都在;在《金刚拳》里,他还找到了一张印着“石秀县仙府”鲜红大印的路引。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年岁,良民身份,以及注明“清秀白净”的相貌特征。
双手捧着沉甸甸的荷包,似乎还能感觉到老刘头掌心的温暖,沈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这些钱财,是老刘头毕身的积蓄!自入冬后,他搬到了老刘头的屋里一起住。老刘头的枕边放着一只旧木匣子,里面装着银钱。老刘头曾跟他说笑过,将来要用这些钱给他娶媳妇。
这一刻,他再也骗不了自己:拳馆肯定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刘爷爷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返回拳馆的!
不!为什么会这样!
是谁!谁要害拳馆!
拳馆会不会也和牛头坳村一样他使劲的打了一个寒噤,对自己说道:“不,不会的!馆主大人那么厉害!又早有准备拳馆肯定不会有事!”
心里再一次深深的感到无力——他怎么就这么弱呢?事到临头,他总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晚,沈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他和往常一样,早早的醒来,发现自己合衣抱着老刘头的青布荷包歪靠着一个铺盖卷里,蓝底白花的粗布上现出一大块水渍。
头,昏昏沉沉的。他抽了抽鼻子,起身跳下床,将包袱重新扎好。
“汪汪汪”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沈云走到窗前,挑开一角布帘子。
院里,昨晚的老道穿着厚厚的蓝布棉道袍,正在空地里慢慢的打拳。大黄狗欢快的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转儿。
沈云想了想,放下布帘子,提起桌上的陶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水已经凉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白面大馒头,掰下一半,就着凉水,啃了起来。
他没打算出去和老道打招呼——拳馆肯定碰到了大事。而从昨晚的情形来看,黑衣男子和老道此番出手相帮,定是冒了大风险。更何况,刘爷爷事先还给他准备了这么多的干粮,想必也是不想他再给老道添麻烦。所以,在馆主大人到来之前,他就老老实实的藏在这间小屋里好了。
半个多时辰后,老道打完拳,开始打扫小院子。扫完后,他收了竹扫帚离开,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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