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论道的地点是问天峰。除了两厢的侧殿、后殿不能去,整座问天峰都是论道场。正值秋高气爽,问天峰山,红云派在仙门里是属于那种最不显眼的存在。其地位仅比青木派等凡人界里的新兴门派要强上一点点。
“原来是李师侄。请坐。”沈云亲切的抬手,示意其坐下,环视全场,朗声说道,“本座刚刚从凡人界过来,对东海之情况略知一二。是以,李师侄之所问,本座可以试着一答。”
在修真界,修士在人前的自称也是大有讲究的。一般的,筑基境,以及以下者,其自称与凡人没什么两样。“我”、“在下”等等皆可,视场合而定;金丹真人与元婴上人通常自称“本座”;化虚真君与飞升道君自称“本尊”。当然,到了尊长们面前,“本座”、“本尊”们都一样得执弟子礼,改回晚辈的谦称。
在沈云的老家牛头坳村,有一句老话,叫做“到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意思即,入乡随俗。沈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泰阳真君要在本次金丹法会上如此卖力的为自己抬轿子,但是,他也不能拂了真君的好意,不论言谈举止,还有接人待物,都要讲究一些,莫砸了真君的脸面才好。况且,来之前,魏清尘也特意提醒过他,说,他这个门主出席重大的场合,举手投足间,皆是青木派的脸面与气度,而非他本人。所以,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围坐在周边的其他与会者听了这句简单的开场白,无不精神为之一振。他们的眼睛纷纷象是被点亮了一般。
云景道长盘腿坐在他的左下首,收到众人期待的目光,只觉得脸上倍有面子——我家主公不管是什么场合都是拿得出手滴!真正的大家子弟!
沈云先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近期两次进出东海的亲身经历。末了,沉声说道:“众位师侄,东海之时局如何?本座以为,上午的时候,泰阳师伯讲道时所言,没有一丝一毫夸大的成分。仙庭显然已与落桑族等外夷勾结起来,对我仙门包藏祸心,完全无视仙山之安危,无视整个祝融大陆之安危。”
与泰阳真君上午的讲道相比,他是从最近在东海的亲切经历讲起。显然,后者更详实。再加上,他的语言非常之平实,讲述经历时,也是客观的讲述事实经过,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是以,浅显直白,更具有说服力。
众人听了,都被深深的触动了,或愤怒,或悲伤,或忧郁不已。
沈云乘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私货:“其实,仙庭之祸,已然久远,不仅仅是如此。本座在凡人界游历多年。仙庭之罪恶,简直是磬牍难书。如果再放任他们这般为祸祝融大陆,内忧加外患,齐齐发作,本座担忧,势必造成整个祝融大陆的大劫难。这场大劫难之威,足以倾覆整个祝融大陆。大陆上的众生,不论仙凡,都是在劫难逃。所谓天劫,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天劫?”众人无一不震惊。
问天峰,后殿。
文远真君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泰阳真君,感慨道:“沈师侄年轻气盛,真好!”
天劫吗?他表示不赞同。在他看来,姓沈的抛出所谓的“天劫论”,不过是危言耸听,以图哗众取宠罢了。
如果不是看在人是泰阳老儿带过来的份上,他早就下令将狂妄小儿轰出玄天门了。
不过,此子倒与泰阳老儿是一路货色。
呵呵,真应了那句“物以类聚”的老话。
泰阳真君装作没听出来他的话中话,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颌首赞道:“年轻人能有这样的眼光,确实难得很。”
文远真君讶然,即而深深的不满,挑明了问道:“难道曾师兄也赞同此子的天劫之狂论?”
泰阳真君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反问道:“难道师弟觉得现在之形势还不是万分火急,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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