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了一个供桌,供着一樽白瓷观音像,前头还摆着香炉烛台等物。胡飞心有所悟,看了路二叔一眼。
路二叔只是微笑着不说话,魏公便上前道:“这是从前那户人家养的车夫和马夫住的屋子,原是放的大通铺,粗陋得很,只这樽观音像最尊贵。小老儿想着将来主人家搬进来前,总要把屋子推到了重建的,也没怎么收拾,小哥还请墨嫌弃,想要什么东西,只管跟小老儿说就是,吃饭洗衣就找我老婆子,她虽说手脚笨了些,但做的粗茶淡饭还能入口。”
胡飞忙向魏公作了个揖:“这如何使得?我虽做不了什么,但平日的杂事还是能料理的。”魏公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平日也闲得慌,找些事做,省得两口子对坐着发呆。小哥能来真是太好了,晚上巡夜时,我老儿有个伴,也能热闹些。”
魏婆在门房处叫丈夫:“老头子,快来帮我烧火!我要做几个好菜贺胡小哥搬进来!”魏公应声去了,胡飞急着上前要拦,却被路二叔止住:“老人家心里高兴,你闲了多陪他们说会儿话就是。我常要回府上差,他们在这里也是寂寞。”
胡飞略一沉吟,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想着魏公魏婆这般热心,自己平时多替他们做些重活就是。
匆匆收拾了一下,胡飞又意外地发现,床上的草席与被铺俱是新的,用料虽普通,却散发着干燥而芳香的气息,比自己之前半个月睡的犹带霉味的旧被铺要强多了。床尾放着一把新蒲扇与几件素色的衣裳,路二叔声称那都是自己从前的旧衣,已经无用了,比他反复穿的两件估衣要强一些。胡飞看着上头细致的针线,摸着那轻软通爽的质地,沉默地回头看了看窗台下的木几上,摆放的一套茶具,虽是便宜屋花纹的白瓷,却质地光洁c形状优美c毫无瑕疵,茶罐里还放了香片。
这里的一应用具,表面上与寻常百姓所用的并没什么区别,但真拿在手里,就能发现其中用心之处。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从头到尾,他都没告诉路二叔自己的身份,对方这样安排,应该是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这样客气?他早就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商少爷了。兄长那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他便从皇商之家的高门,瞬间跌落到泥地里。
路二叔道外头转了一圈,把在厨房处帮忙的春瑛拉了过来,笑道:“有空过来玩也使得,横竖都在胡同里,只是别光顾着玩儿,要记得帮魏公魏婆做活,知道么?”
春瑛爽快地应下了,四周打量一圈,笑道:“这里好,胡公子,这里可比你之前住的屋子强多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呢!”
胡飞笑了笑,安放好母亲的灵位牌,敬上一枝香,才道:“实在是感激不尽小妹子别再叫我什么公子了,福宁街的人都唤我胡小哥,你也这么叫我好了,不然叫阿飞哥或小飞哥也使得。”
阿飞哥?春瑛表情有些扭曲,挤出一个笑脸道:“那我叫你小飞哥就好。”她倒不大顾忌对方原本的身份。
胡飞又转向路二叔,向他郑重行了一礼:“多谢路叔好心相助。昨日却是我无礼了,只说自己名叫胡望山,其实我本名是胡飞,望山是字,我原是皇商胡家的庶子。”又将自己背负着不孝之名被赶出家门的事前后说了一遍,道:“胡飞身负骂名,却对路叔隐瞒,实在是太不该了,还请您恕罪。”
路二叔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谁是谁非,大家心知肚明,外头也有人议论呢。昨儿时间晚了,天又黑,我咋看之下没认出来,但回到家后,春儿都跟我提过了。我既敢收留你,就没把那位胡大少爷放在心上,你只管安心住下就是。”
春瑛吃惊地望了二叔一眼,她分明记得自己昨晚没提过胡飞的事,但她还是谨慎地闭了嘴。
胡飞显得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