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
胡飞惴惴不安,终于,在一个月后,路二叔再度在“闲聊”中提到大少爷最近想买一樽好的观音像孝敬老太太,听说梁太师家有一樽极精致的白玉观音,是外藩进贡的珍品,不知市面上有没有相似的。
他仿佛只是无意中谈起,但胡飞却心中有数。
他深吸一口气,道:“路叔虽说是一心为贵府大少爷着想,但白玉观音极是难得,又价格不菲,何苦打它主意,到头来费力不讨好?想那梁太师是什么人物?那样的门第可不是我们胡家能高攀的,我哪里能知道这些事?”
路二叔拈了颗瓜子笑道:“这话也太谦了。你想必还不曾听说,你那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哥哥,前儿就送了一樽玉观音给梁府的老封君,结果人家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便看都不看地抛在一边了,因为梁府有更贵重的观音像。我也就是一时好奇,想知道比那更好的观音像是什么样的?人都说那是外藩进贡的宝物,怎么就跑到梁家去了呢?”
“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我又如何晓得?”胡飞挺直了脊背,“不怕路叔笑话,我已是被赶出家门了,往后便与胡鹏一家断绝关系,他作了什么孽,自有他自己担着。我只望他安份些,好生打理先父留下来的产业,多积些德,少做违背良心之事,免得将来报应道我身上来,就真是冤枉之极了。”
路二叔呵呵笑了,“瞧我这张嘴!那胡家与小哥自然毫无关系,全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呢,任他造的孽再多,也算不到小哥头上来。原是我疏忽了,一时兴起,便说错了话,都是我的不是。我就以茶代酒,替你赔个不是吧?”
胡飞忙拦道:“不敢当,是我无礼了。”两人来回推拒一番,路二叔又寻机提起了别的话题,才把事情扯开来。
胡飞事后回想,却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更恨胡鹏。
本来胡家身为皇商,难免要跟朝中重臣应酬,但父亲在时,分寸一直把握得还不错,并未牵扯太深。结果胡鹏一接手,便自作聪明,说不定日后胡家的家业就要毁在他手中了!
想必经过这一番谈话,路二叔不会再来找他打探消息了吧?就算再来,他也没什么秘闻可提供了。之前一年里,他服侍生病的父亲,对外头的事不大关心,知道的消息大多旧了,没什么用处。说到底,这种事是做不长久的,庆国侯府的人想要知道皇商圈子内的最新消息,还是应该找正经皇商才是。
胡飞又想到自己在路二叔提点下做成的几桩生意,银子很容易就到手了,事情也非常顺利,似乎以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却在怀疑,一旦自己没法再为路二叔提供消息,这些帮助是不是会不再有呢?到时候,自己除了几十两银子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当初决定从中人做起,白手起家,就是为了将来能出人头地,把胡鹏打败,但如果他习惯了别人的“帮助”,不再努力,恐怕会渐渐丧失奋发向上的斗智。到了那一天,自己还哪里有脸面说,要靠自己的努力将胡鹏踩在脚下?!
胡飞下了决心,将自己手头的中人生意解决完后,便不再接新的了,每日只是留在家里,帮魏公魏婶做些木工活,甚至还学着如何烧水做饭。
路二叔心有所觉,面上不显,心里却盘算开了。最近因有胡二少的情报,大少爷在侯爷跟前立了不少功劳,不但侯爷越发看重他,连靖王爷都对他刮目相看了,太太那边已经起了警惕之心,暂时还是收敛些好。这胡二少到底是立了功的,把他逼得太急,反倒不美。
于是他也不再跟胡飞提起那些传闻,闲聊时,只说说哪里出产的布好,哪里的鸡鸭肥美,哪家铺子的酒最香醇,哪家馆子的鱼做得最鲜,哪家小姐长得美貌,哪家少爷年少有才,哪家姨娘泼辣,哪家丫头秀气不过是些风花雪月之事,连中人的生意,也是偶尔介绍一两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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