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顾不得脸上的红痕,胆战心惊地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侍候三少爷,处处为三少爷着想,唯恐有不周到的地方”
李攸觉得好笑,走到曼如面前,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巴,斜眼瞟着她。曼如慢慢地红了脸。李攸却讽刺地一笑,收回手指,抬脚往前走,顺便在纱帘上擦了擦指头:“我有些好奇,你把人送走了,可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儿?对了,你不识字吧?那我告诉你,名册上头写的三个字是路!春!瑛!”他回过头,翘了翘嘴角:“听到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想法?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瞧瞧呀,对了,记得戴上你那朵便宜的琉璃珠花”说罢甩开袖子扬长而去,还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曼如脸色白得象纸一样,紧紧抓起名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春瑛饭后依约来到青姨娘的房间,心里有些惴惴的,送上礼物后,便老老实实地低头肃立。
青鲛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但保养得当,皮肤光滑白皙,只在眼角处有几道细纹。她容色端庄,嘴边一直带笑,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是温柔。春瑛听她说了几句话,便渐渐放松下来,心里也安定了些。
青鲛微笑道:“你在我这里不必拘束,说起来你母亲与我认识几十年了,都是从小儿一处长大的姐妹,我并没有儿女,看着你和紫鱼家的小子,倒象是见着自己的孩儿似的。在人前你要守规矩,唤我一声青姨娘,私下里只叫青姨便是。”
春瑛笑着福了一福,才道:“虽说姨娘跟我娘相熟,但您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我我还是叫您姨娘吧?”对方对她来说,始终是个陌生人,表现得再亲切,她心里还是有所顾忌。
青鲛笑了笑:“其实这姨娘的身份不过是为了便宜行事,在太太c小姐和我自己的心里,我跟从前原没有任何不同。但你既然另有主意,便依你吧。”她打开路妈妈当作礼物送过来的一对荷包,赞了声“你母亲的针线越来越好了”,又问起了春瑛的针线水平。
有丫环在门外叫青姨娘:“表小姐请姨娘去呢,说是管家派了人过来。”青鲛忙应了,转头对春瑛道:“你且在这里坐坐,我去去就来。”她收好荷包,又从多宝格上拿了个点心匣子放在桌面上,便匆匆走了。
屋里没人,但春瑛还是不敢径自坐下,也没去动那点心。她小心地扫视周围一圈,打量起房间来。
大概因为身份是姨娘,青鲛的房间比侯府一等大丫环的屋子要高级多了,地方也大,屋子中间用多宝格和纱帘隔开,里间是床铺c梳妆台与衣柜,外间是圆桌和四张圆凳,俱是乌木制成,帷幕帘幔多是雨过天青色的。多宝格上零星点缀着几样摆设,外间的窗台上立着一个白瓷净瓶,当中插着几枝鲜花,窗下摆放着一张翘头案,上头有一盏素纱罩灯,并几本书册c文房四宝。
春瑛心中暗忖,这里看起来真不象是小妾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居丧又是客中的关系?她垫起脚探头去看,只看到那翘头案上的书册,最上面的一本,写的是“食物本草”四个字。
门外传来脚步声,春瑛连忙低下头继续傻站。进来的是个脸生的丫头,手里拿着个盒子。她有些好奇地打量春瑛几眼,便把盒子放在桌面上,又走到案边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张纸压在盒子底下,又往春瑛身上瞟了几眼,方才走了出去。
春瑛听得脚步声远了,才去看那纸上的字,盒子压住了一半,只露出下方“余银”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春瑛正疑惑着,又有脚步声响起了,她连忙缩回头。这回进来的是青鲛本人:“久等了吧?怎么不坐?跟我用不着客气。”她扫了桌上的盒子和纸条一眼,便把纸撕了,随手仍在桌下的竹篓里,然后将盒子拿进里间,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
她在一张圆凳上会下,指了指对面:“坐,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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