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身后传来胡飞的声音,春瑛转过头,见他微微地喘着气,显然是刚刚跟着自己跑出来的,不由得鼻头一酸,抓住他的袖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春瑛痛快地发泄了一场。脑子都放空了,才慢慢收了哭声。
她一直抓着胡飞的袖子,胡飞也不在意,只是轻声安慰着。待春瑛平静下来,才发现他的袖子早被自己拽成了梅干菜,上头还沾了一大摊眼泪鼻涕,脸刷地红了,战战兢兢地抚着袖角,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这就帮你洗干净秋天风大,很快就乾了你先穿爹的衣裳行不?”
胡飞笑了:“如今都快晌午了,等你洗完c晾乾,太阳都下山了,我如何赶得回去?”
春瑛心中懊恼无比,见他眼角露着促狭的笑意,便赌气道:“那我马上去问人镇上怎么走,买一匹好料子来,给你做件新衣服赔你,如何?”
胡飞哈哈两声,瞥了她一眼,才叹道:“罢了,跟我有什么可客气的?我在外头几年,一件衣裳穿十天八天的日子还有呢,这点眼泪算什么?更何况,咱们小春妹子的眼泪,如此珍贵,我这衣裳能沾上些许,便是天大的福气了!你若还想哭,再多的眼泪都没关系,索性让另一只袖子也沾上,两边对称了,全当作是衣服料子上的花纹,也不用洗了。”
春瑛脸一红,跺脚道:“我是真心要给你道歉赔礼的,你打趣我做什么?!”
胡飞赔笑道:“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别恼。”顿了顿,温柔看她一眼:“这会子不再难受了吧?”
春瑛这才明白,他是见她难过,才故意逗她开心的,心一软,便低下头,小声道:“我好多了你那袖子总不是个事儿回头我打盆水来,给你搓俩下吧?”
胡飞见她情绪平静下来了,才慢慢劝解道:“脱籍的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忧了,事情总得慢慢来,一定会有法子。你先前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必为这一时挫折而灰心失望。”
春瑛低声道:“我怎能不灰心呢?明明就差一步了我那日送了财物道李妈妈处,她答应我不出三天就能办成结果当天就被太太叫了去。若是我能提前几天想到贿赂李管事这一招,如今早就得了放奴文书,任凭太太怎么生气,都没法处置我。如今已经有人顶了我的名头出府,我想要自由,不知还要等多久。”
胡飞柔声道:“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我早该提醒你的,到官府上档子,管事要跑腿的,没点好处,他自然不甘心。我明知道你的文书迟迟未办,却忘了提醒你一句,是我耽误了你。”
春瑛噗哧一声笑了:“你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是这都要怪你,倒不如怪我自己,当初该向三少爷进言,直接把曼如那丫头撵得远远的,叫她没法再搞风搞雨,又或者是在喜宴那天晚上,在太太面前揭穿他,如今也就没这些事了。正因为人无法预知,才会在事后觉得后悔。若人人都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世上也就没有穷人了。”
胡飞笑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责怪自己呢?况且你即便拿到了文书,你人还是住在后街,你父母仍在侯府当差,侯爷夫人要发作,结果也不差,只不过你可能会投奔你姐姐家,不用跟到庄上来罢了。出了事,还是该先想想解决之道,一味懊悔,反倒不像你了。”
春瑛乖乖低头受教,胡飞见她这样,倒有些不忍了,正想说什么,忽然瞥见树林中有两个农夫走出来,其中一人还转头望向这边。他担心这乡间之地,容易滋生流言,带累了春瑛的闺誉,忙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那两人的视线,又用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对春瑛说:“妹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家里会担心的。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本是受人连累的,并不是自己犯了错,但你也不该忽然跑出来呀?叔叔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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