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北方已经下起了雪。在唐州郊外,天地间一通素裹,唯见貂裘黑马,一人在雪地中前行。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数月前脱离万羽堂独自闯荡的耶律宓。此时的耶律宓气息沉重,貂裘污损严重,像是受了伤,她努力鞭策胯下飞骊马,朝前面的一间破庙行进。
快到了。她心里这么想着:到了之后赶紧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进了庙,耶律宓见四下无人,便解下貂裘,扯开衣服给胸口的一处划伤敷药。她这次负伤不同以往,过去常常是拦路剪径,与人搏斗出现伤口,这一次是因为她和金兵干上了。唐州的南面就是襄阳府,因而此地驻扎着人数颇多的金兵。复辽军惨淡经营五十余年,实力是越来越弱,可想法却越来越不切实际。耶律宓跟的这一拨复辽军,居然胆子大到要去攻打唐州城,结果可想而知,遭遇巡防金兵,激战一个时辰之后,就走脱了一个拥有良马的耶律宓。
耶律宓处理完伤口,正系好领口,要重新披上血染的貂裘时,却听外面有人声。
“哟,你瞧,大祖庙。”
“呸!我啐你一脸狗屎。念错字了,白读这么多年书哇,记住了这是——大姐庙”
“喔喔,就是不知里面供奉的是哪位大姐啊?”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庙门被轻轻推开,一高一矮两个蓝绒棉衣男子走进了院子,正好先看见了飞骊马。矮个子道:“这里看来有人住啊,我原以为就是间废弃的破庙的。”
二人进了屋,不见大姐,却见得正中供奉着一尊正神,金盔金甲红脸堂亮银盘龙棍。矮个子问道:“大哥,怎么看不见大姐呀,这个红脸的人是谁?”高个子想想道:“嗯,大姐可能出去串门了,这个红脸的是大姐夫吧。”矮个子又道:“既然是大姐的男人,我们也得拜一拜不是?”
“说的也是。”于是两人真就跪地叩首,对着大宋太祖赵匡胤的泥像拜了三拜。
磕完了头起身,高个子却摸到了手边一件貂裘。喜道:“大姐夫显灵了,知道我们只穿着棉衣还是颇感寒冷,赏给我们一件貂裘!你摸摸,还是热的。”废话,从耶律宓身上脱下来不久,能不是热的吗?
矮个子道:“还真是,再拜大姐夫!不过,我们两个人,貂裘就一件,怎么分啊?”
“那还用说,一人一半,来,搭把手剪开。”
“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躲在泥像后的耶律宓算是瞧出来了,这俩人就是一对智障,可不能让这对智障把自个儿的貂裘给糟践了。于是她一闪身,站在了泥像前,喝道:“给我放下!”
那对活宝吓得叩首不起,口中连连道:“大姐对不起,这是你男人赏给我俩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小两口有什么误会,可千万别降罪到我们头上。”
“什么大姐c大姐夫的?你俩抬头看看!”
那两人犹疑片刻,方才抬头,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人是活宝不假,活宝也有审美观,看见耶律宓,两人都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浑身酥软,跪都跪不稳了。
“唉哟,大姐显圣了!”
耶律宓气的骂了他们一通,才让他们了解到原来刚才拜的不是什么大姐夫,而是宋国的开国君主。同时,经过询问,耶律宓也知道这俩人矮个子叫耶律完c高个子叫萧不达里,是自己的同族,目前担任金军的阿里喜(俗称炮灰),拿着正军三分之一的军饷,图口饭吃。
知道这些,耶律宓更是火冒三丈,骂道:“你们二人身为契丹人,充任金军c拜宋太祖,真是可耻!若不是念着同宗同族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们!”
萧不达里道:“小娘子饶命,我们原本是读书人,奈何屡试不第,家里揭不开锅了,才迫不得已从军的。在此对大姐——不c对天发誓,我二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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