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文溙来集仙酒楼赴宴,与沈玉璃算是交过手了,心底里觉得对方确实不是一般人,不太好对付,便在酒过三巡之后佯装喝醉,准备打道回府。他一边下楼一边想着:这潇湘社势力庞大,要是硬碰硬地去整顿,铁定没好结果;还是得另想巧妙的办法,最起码先叫手下人搜集搜集他们的罪证。
正在这时,他听得楼下喧哗,似乎有人起了纠纷。陈文溙下了楼去,看见一个长者络腮胡子c穿着一身兽皮衣的老者离座,却被一名跑堂的扯住,不让他走。
那老者喝道:“都说了记在我的账上,你没长耳朵是吗?”老者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一名随行汉子便握住跑堂的手腕,轻轻一扭。跑堂的顿时发出惨叫。
那汉子斥道:“我们社主说了把账记在他头上,你没听懂?”
陈文溙听着新鲜:这儿已经有个沈社主了,这位老社主又是谁?
跑堂的一通惨叫后,握着几乎变形的手退后坐倒在地上。掌柜的见状忙出面道:“庞社主啊,您已经在我们这儿吃了半年没给钱了,我们生意人的本钱也不是凭空来的,您不把之前的账结了,我们也不敢给您赊啊。”
老者面色威严,道:“难道我庞知远的名字还抵不上一顿饭钱?”
“抵得上c抵得上,可是——”
“那就别多嘴了!”庞知远卷袖便欲带人离开,他行将出门之时,却被一个顶着水獭皮帽子的人拦住了。庞知远不悦,问:“你是谁,也敢拦我?”
陈文溙赔笑道:“我当然不敢拦你了,只不过我身为公人,岂能坐视蛮客吃霸王餐?”
庞知远眉头一皱:“你是公人?”
陈文溙拱手笑道:“我乃皇城司指挥陈文溙,见过老先生。”
沈玉璃就站在三楼栏杆处瞧着,不免发笑:这特务当的,到那儿都先把自己名号报出来,阴谋都让他整成了阳谋,也不知皇帝老儿怎么想的,让他当皇城司的指挥;说是陈靖元的侄子,却和他伯父连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庞知远倒真不把朝廷的人放在眼里,随意一拱手,道:“我乃买马社社主庞知远,见过陈指挥。”
沈玉璃轻扬嘴角冷笑:这庞知远,破罐子破摔罢了。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陈文溙更是一点面子不给人留,却听得他怪腔怪调地说道:“原来是要买马的社主啊,失敬失敬。”
买马社在太宗年间一度盛极,为朝廷提供战马c骑兵,攻夏御辽,军功显赫。然而如今朝廷龟缩南方,买马社失去了北方广袤的牧场,如今真的从“卖马社”沦为“要买马”的军社了。陈文溙一句话就戳到了庞知远的痛处,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脸涨的通红。
庞知远压低声音凑近道:“我堂堂社主,纵然你是朝廷的人,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我面子吗?”
陈文溙轻轻一笑,回敬道:“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庞知远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继续对话。他火聚于胸,忽将左手摆出虎爪姿态,对着旁边桌角一扣,“咯拉”一声,四角桌就变成了五个角。襄阳城的人哪个不知道庞知远的脾气,其他客人们见他先拿桌子练手,感觉不妙,纷纷丢了筷子就跑,拦也拦不住。
三楼的沈玉璃恨恨吐口气,自言自语:“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
见众客人也没付钱就走了,庞知远似乎十分满意,招呼随从:“我们走。”
楼上的大丫鬟翠微问沈玉璃:“社主,难道这回还是就让他这么走了?”沈玉璃仅仅用眼神便回答了她:不然呢?你没看见皇城司的人在这儿?这要是整出事来,还不是白白给人家把柄?
就在庞知远行将出门的时候,陈文溙却扭到了他的面前,道一声:“慢着。”
庞知远问:“指挥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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