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哪里哪里,”禹边云道,“这间就不错。月鹭者,鸿也,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依我看来,此间寓意上佳。”
元敬阳若有所思:“我记得这句话是陈胜说的吧,你这口中的寓意,究竟是何寓意?”
禹边云道:“抬杠了不是,鸿鸟,志存高远,我说的只是这么个意思。”
史弥远笑笑,看见崔宣雨和元敬阳之间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孩露出半个头,冲自己扮着鬼脸,便问道:“元兄,这就是你儿子?叫什么?”元敬阳答道:“正是我儿子元宝。”史弥远听罢,啧啧两声,问:“这小名是元兄你想的吧?”
元敬阳道:“是啊,怎么了?”
史弥远做出点评:“简直俗不可耐。你要是姓金,孩子就要叫金元宝了吧?”
谈笑间,跑堂的开始上菜,先上的乃是几盘冷碟,让食客逐渐进入状态,而后又是劝酒十味:江瑶炸肚c江瑶生c蝤蛑签c姜醋香螺c香螺炸肚c姜醋假公权c煨牡蛎c牡蛎炸肚c蟑蚷炸肚c假公权炸肚。这十味菜,乃是出自太上皇还未内禅,赴张俊府邸宴席时,当时的厨子精心制作出来的。传说这十道菜本是宫中御厨专为得了弱精症的太上皇烹制,因张俊与秦桧等近臣关系密切,探听而来,命厨子烹饪。正因为那日的宴席,这十味才逐渐为民间所知。
崔宣雨将每道菜都尝了一口,唯独那“姜醋假公权”及“假公权炸肚”没有下筷的欲望。
“这你怎么不吃啊?”元敬阳搛起一片滑溜溜的半圆形肉片,放入口中,大快朵颐,美不自胜。
崔宣雨略显尴尬,双颊微红,掩口耳语:“这是牛鞭。”
“咳咳——”元敬阳呛得鼻涕眼泪直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崔宣雨还是很体贴的,提醒他:“你多吃点啊。”
元敬阳稍一犹豫,再欲动筷子时,却发现两只盘子里的“假公权”都被在场的几个男子一扫而空了。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禹边云用指尖揩去嘴角的油,故作矜持状。
品尝过了劝酒菜,众人互相敬了三巡酒,又等跑堂的陆续送上正菜,如火腿c东坡肉c糖醋鲤鱼c清蒸马蹄鳖c鱼咬羊c香菇炖鸡等等,令众人垂涎三尺。可禹边云似乎还不满足,问道:“我听说徽州有道名菜,叫红烧果子狸,此间酒家没有吗?”史弥远解释道:“因为最后面点里有蟹黄炊饼,果子狸与蟹黄犯冲,所以我没点。有倒是有,下次有机会,必定请禹先生好好品尝品尝。”
“果子狸与蟹黄犯冲,还有这说法。”禹边云舀了碗滚烫的鸡汤,喝了一小口后问道:“这家酒楼从菜肴到茶水,都不便宜。史衙内即便得了皇太孙的打赏,也顶不住这样造几回的。你是怎么想起来在这里请客的?”
史弥远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禹先生终于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来了。您不妨拿着这个,抵在墙上侧耳倾听。”
禹边云接过史弥远递给他的一件形似唢呐的奇怪木质玩意,不免问:“这是何物?”
史弥远只是笑道:“禹先生试试便知。”
禹边云摆弄片刻,将广口顶在粉墙上,耳朵凑到窄口,眯眼皱眉,仔细聆听。其他人看着他有些可笑的动作,都好奇地问他听到了什么。禹边云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噤声,让他仔细倾听。
“汤观察,近来承蒙照顾,还请容我敬您一杯。”
“汪员外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呵呵,请”
“嚯——”禹边云惊叹一番,又坐回原位,揉揉酸涩的耳朵,将听器还给了史弥远。
史弥远“大明堂是临安最有名也是最贵的酒家,朝官权贵们经常出入,他们时常在此摆下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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