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赵彧昏迷中口中所念的“妍儿”是谁,沈玉玦的怨气算是一股脑发到沈玉璃身上了。
“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东西你总是与我争抢。爹娘的爱c伯父的照顾,你总是占得更多的那一个,社里人的尊崇我就不提了,反正我也不问社里的事务。爹娘去世后的那些年,你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帮扶提携一把,而我却只能被拘禁在江南的雕梁画栋里强颜欢笑。现在,你连仅存最后一点的希冀都不想留给我了,我恨你!”
原本沈玉璃一直强笑着听妹妹的数落,然而“我恨你”三个字入耳之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腾地站起来,开门就要走。
“你去哪里?”沈玉玦问。
沈玉璃冷冰冰地说:“天色已晚,回屋歇息。”
“你又是这种态度,你站住!”沈玉玦将他拽过脸来,扬手竟赏了一个不算响亮的耳光。打完之后,沈玉玦就好像被毒蛇蛰了一般收回右手,蜷曲在唇下。目视着眼露歉意的妹妹,沈玉璃叹口气道:“我的亲妹妹啊,我真没想到,我活了三十七年,得到的第一个耳光竟然是你给的。”
“等他醒了立即告知我,我有要事与他商议。”说完这句,沈玉璃重重地带上门疾步离开了。
此时此刻,就在岳州城的一家廉价客栈内,还有一间屋子里依然亮着一盏油灯。“笃笃”敲门声响,屋里人叫了声“进来”,门吱呀开合,钻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那汉子冲屋里倚在榻边的铁面男子喊了声“大哥”,而后通报了近日打探的消息。
屋里出了戴铁面c抱长剑的章公子,还有另外两个人坐在桌边。相貌平平,说话有点大舌头的是他的车夫余统,另一个留山羊胡头戴棕色幞头的书生模样人叫邹建信。而进来的小个子叫杜鑫,专门负责四处打探情报。
听完了杜鑫的报告后,章公子转头问邹建信:“那个邹兄弟,你上次告诉我的毒药,多久完全发作?”邹建信道:“因人而异,就绍兴侯的话,应该还有个天不服解药就没救了。”章公子有了数:“那差不多了,过天把我们应该就能带王佑经回去了。岳州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有潇湘社的人,真让我浑身不自在。”邹建信有他的担心:“大哥,当年王兄弟是被沈玉璃亲自擒去的,如果绍兴侯能带着他出来,想必此事沈玉璃也会知情的。”章公子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沈玉璃知道也无妨,他总不可能连自己的大管领都不要了吧?”
邹建信点点头,又问:“大哥,我一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邹建信便将自己心底的话讲了出来:“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凭我们的实力,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一定的立足之地不假,但想掀翻连江湖上几大派都不敢招惹的军社,有些不太现实。”
章公子轻笑两声,拔出星灵剑用细砂石磨了磨,吹去剑身上的石屑,然后道:“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掀翻连朝廷都敬畏安抚有加的军社,我的目的——”他举起剑,顺着剑锋朝前凝视,道:“我的目的仅仅是扫平世间不公c让真相为世人所知罢了。”
两天之后,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赵彧与两名随从驾着马车出离了岳州东城门,又行了两三里,才停靠在路边一棵银杏树下。赵彧颤颤下了马车,这两天因为胯下剧痛,毒药在体内反倒没有发作的机会,反倒延长了他剩余的时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等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章公子才现了身。
“人在哪儿呢?”
“就在车里。”
赵彧等人让开两步,章公子才走过去用剑缓缓挑开马车前帘,向内张望。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马车里正坐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妇人,妇人笑着冲他挥手致意,而后扣动了架在腿上的一张巨弩的机关。
“嗖啪”一声,粗重的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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