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晨舌头几乎打了结,唯有点头伴以嗯嗯答应之声。
稍后,她通过门进了正厅,先是向许大恒致歉,而后方才直面沈玉璋。
此时沈玉璋在客座端坐,手捧佳茗,轻嗅茶香。他啜了一口,待醇留喉间,问不速之客:“李娘子,你是”李丹晨知道这是问自己的身份,她答:“万羽堂副总堂主兼楚州分堂主。”沈玉璋点点头:“喔——听说万羽堂大队早已开赴荆湖,为何李堂主反倒回了平江,是特地来找沈某的吗?”
废话,扒在屋顶看小半天,不是找你能找谁。李丹晨知道沈玉璋能隐姓埋名,仅以绰号行走江湖十几年,肯定不是傻子,于是单刀直入,问:“为什么是万羽堂?”沈玉璋呵呵笑道:“我原以为李堂主是聪明人,竟也问出蠢问题。即便退一步,你也应该问‘为什么有万羽堂’才对。”李丹晨皱皱眉头,大惑不解。
沈玉璋放下茶杯,悠悠说道:“其实‘章公子’不光是沈某的外号,它也是沈某势力的代号,同时更是一张网的名字。”
“一张网?”
“一张你看不见的网。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沈玉璋道:“其实以万羽堂的实力和素质,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我才不得已勉强让你们充当一些那会儿对我而言非常有价值的人的保护伞。”
李丹晨问:“非得是元敬阳吗?”沈玉璋头一歪:“你很在乎他?”李丹晨摇头:“不,不在乎。”沈玉璋明了,道:“你在乎的是万羽堂总堂主元敬阳。”李丹晨轻点蛾首,默认了他的说法。沈玉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像是在嘲笑对方。“你觉得可能吗?”李丹晨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沈玉璋说:“他的夫人,可是沈玉璃的养女。”李丹晨耸耸肩,满不在乎:“我知道,但元敬阳现在已经不爱她了。男人嘛,就是喜新厌旧。”她说这句话的同时,还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与厌恶。李丹晨的态度令沈玉璋发笑。“那可不一定。而且他的夫人是沈玉璃的养女。”他话里的末尾六个字才是最关键的。
李丹晨还想反驳,却下意识地掂量了一番那六个字的重要性。崔宣雨再善良c再没有脾气和城府,她也一定对潇湘社的手段了如指掌,甚至需要的时候,能像稼轩写词用典一般信手拈来。
要命的是,沈玉璋还补充道:“据我所知,崔宣雨应该有一种叫三绝安魂丹的东西。你觉得从怀上男孩,再到活着目睹儿子出生,最后到看着他成年,这一连串事情的难度有多大?”
李丹晨平生第三次像今天这般发慌,前两次分别是刺杀辛弃疾和在楚州建立分堂。沈玉璋说的对,她想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实在是太困难了。万不得已,不如就待李丹晨想到某些黑暗的东西时,沈玉璋富有磁性的浑厚声音再次提醒她:“崔宣雨或许真不会怎样。但你对她怎样,沈玉璃就会对你怎样。李堂主请仔细斟酌。”
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就得扫清路上的绊脚石,而这个绊脚石本身并无太大威胁,但可怕的是,石头下面连着一整座山。既然如此,就得穷尽毕生所学,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可是面对那般美好的女子,我下得去手吗?李丹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而后问道:“万羽堂中有你的人?”
沈玉璋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沈某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李堂主何必多此一问?喔——对了,如果李堂主真想完成自己的计划,最好赶紧回到大队当中。三天前,我的人飞鸽传书告诉我,对你来说很有价值的万羽堂要搞大动作了。”
“什么大动作?”
“你找到他们就知道了。”
李丹晨心如乱麻,简单告辞一句,扭头便要走。沈玉璋却叫住了她,递过去一沓会子:“二百三十一两银子,我说好的,送给今日来客。李堂主权且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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