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却突然转了身,把正在低头说话的护士吓了一跳。
“你刚才说,他的肺…怎么了?”
“受过伤啊,之前主任给他做检查的时候我看见的,右胸口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疤,他们说…那是枪伤。”
护士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病人,天天都在病房里加班,感冒反反复复就是好不了,现在她们几个医护人员,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把那个祖宗给送出院。
听了护士的话,童昭想到那天在爷爷的病房外,席梁说的“受了点伤,就退了”,当时她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伤到了哪里,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想到这里,她突然想上去看看了。
童昭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席梁正在里面看文件,手里还夹着一支烟,旁边站着一脸便秘色的助理。
听到脚步声,病房里的两个男人抬起了头,一看见是她,席梁扬起薄唇笑了一下。
“你好像是外科的。”
童昭明白席梁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打算和他正面怼,柿子要挑软的捏。
“是你把烟带给他的,你知不知道医院不能抽烟,虽然他住的是高级病房不会影响到别人,但是在长期感冒没有康复的情况下,你还给他烟抽,是觉得他在病床上躺的不够久吗?”
助理被童昭说得抬不起头,其实他也知道不能给烟,但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席梁就算是要去跳楼他也拦不住啊。
不忍心看助理替自己背锅,席梁把烟头捻灭之后,就挥手让他先回去,反正他这里的文件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当然,有童昭这个负责任的医生在,可能根本没机会看。
助理走了,准确来说是逃了,童昭拿起柜子上的听诊器戴在耳朵上,接着不由分说扯开席梁本来就半开的衣领。
听诊的时候,童昭的目光一直在他胸口处的疤上打转,从她的经验来看那确实是枪伤,收起东西的时候,她又顺势掀开席梁的衣领看了眼他的后背,果然看见一个差不多大小的伤疤。
“你是觉得…老天爷不敢收你是吗?”
见面好几次了,席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凶残、严肃的童昭,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把原先没扣上的扣子,扣得严丝合缝,生怕被人惦记一样。
“没有,就是看文件的时候习惯了。”
香烟里的尼古丁能让席梁集中注意力,也能减轻他胸前的痛苦,所以这烟一抽,就在也停不下来。
听到席梁这个滑稽的解释,童昭偏头让护士过来。
“把这堆东西搬走,好生放起来,你们别私自翻阅,等他什么时候能出院了,再还给他。”
护士犹豫的看了看席梁,最后还是决定听童昭的,她看得出来,这个不把全世界人放在眼里的病人,有点怕童昭。
护士出去后,童昭把听诊器取下来放到柜子上,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席梁,直到让他起鸡皮疙瘩为止,对于那些不懂事的病人,她一般都是这么做的,大家都说被童医生盯着的时候,心底会产生一种会诡异的感觉,类似害怕但又不完全是害怕。
“你…盯着我做什么?”
席梁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底气不足的时候,现在的她像极了当初那个用枪指着他脑袋的女孩儿,只不过眼里少了几分惶恐。
“席先生,作为一个医生,我能给您提一点建议吗?”
“你说!”
虽然席梁本能的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他也没想到,她的嘴会那么毒。
“如果嫌自己命长,您可以找个高大的建筑,站在楼顶纵身一跃,至少还能在生命的最后感受一把什么叫心跳加速。求您别用这种,坑了医院,辛苦了医护人员,连累了助理的方式,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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