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镰刀用水冲洗干净,沈福田站起身来,去灶房瞧了瞧灶上的蒸笼面,看着差不多已经好了。
灭了灶上的火,沈福田拿了筷子和碗去夹面条,一边喊了沈静秋和沈文松来吃饭。
蒸笼面,还是带了肥肉片的蒸笼面,吃起来香的很,再就上一两瓣的大蒜,那真是十足的美味了。
尤其是沈静秋和沈文松,在蒸笼上的那堆面里扒拉着找肉片,尽数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沈福田皱了眉喝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好吃饭,自己家的肉,还怕跑到别人碗里不成?”
沈静秋和沈文松这才停了手,可沈文松也没忘记顺势又夹了片肉到嘴里,姐弟俩端着碗从灶房出来,在院子里的桐树底下大口的吃。
沈福田吃了半碗蒸笼面,放了筷子:“静秋,你带着文松在家里头看家,我去瞧瞧你娘和你爷爷奶奶。”
沈静秋“哦”了一声,随即说道:“爹你也别总听娘的话,爷爷奶奶去二婶家吃饭也没啥不好的,咱还能多吃两片肉呢。”
沈福田不吭声,低着头出了院子。
一路走到了二房的院子前时,刚好听到徐氏的哭声。
而杨氏,脸色铁青,正指着徐氏不停的数落:“老大家的,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想说我们老两口偏心老二一家了?”
徐氏哭哭啼啼的,一脸哀怨:“这还不算是偏心?谁不知道老二一家穷的叮当响,这会子又是送铁蛋上学堂,又是给香苗做新衣裳,又是肉又是鸡蛋的,哪里来的钱,可不是爹娘两个人帮衬的?”
沈顺通的脸也黑的跟锅底子一样,语气中带了怒意:“老二家的送铁蛋上学,穿新衣裳吃肉,那都是凭着他们自己的本事,我们老两口何时给过她们一文钱了?每个月你们每家给上我们五十个大钱,一年满共也就不足二两的银子,过年再每家孩子返些压岁钱,头疼脑热的看大夫钱,穿衣裳扯布的钱,时不时再给小辈们买个糖,买个花儿的,还能剩下什么?”
“地里的粮食,每年都是跟你们伙着放的,有多少我们老两口都不知道,更别提拿出去卖钱了,你自己掰扯着自个儿的手指头算算,我们俩哪来的钱贴补?”沈顺通越说越觉得徐氏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徐氏听了这话,心里头算计了一番。
是这个理儿,这杨氏和沈顺通的手里头压根也就存不住什么钱,更不会有钱去贴补二房一家的,那这么看来的话,这钱都是二房自己挣的?
据说沈香苗在镇上卖吃食呢,可这吃食,能挣这多钱?
徐氏心里盘算着,等收了麦子后,去镇上瞧一瞧,看看这沈香苗到底挣了多少钱。
打定了主意,徐氏也不哭闹了,抹了抹脸上的泪,道:“爹,娘,我一时糊涂”
“你一时糊涂?”杨氏冷哼了一声:“你这一时糊涂真是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我们头上扣帽子。”
徐氏见事态不好,立刻就服了软儿,咧嘴一笑:“娘,都是儿媳不好,也是今儿个和福田一起收麦子累着了,加上老二c老三一家也都不帮忙,心里头多少都有些憋气,刚才说话说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头去。”
“这话从耳朵里进来的,能不往心里头去?”杨氏素来厌恶徐氏,今儿个又被质问一通,大好的心情全都没了,当下更加生气:“这么多年跟着你们家院子挨着,饭也是一起吃,粮食一起收,按说你们一家也算是沾了不少的便宜,收麦子你们多出些力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瞧着你倒是不愿意出力,不愿意出力也行,这麦子你和福田也别收了,喊福海来收,收完了都给我们放到小院子里去。”
这麦子分开放,往后就真的是一丁点便宜也沾不到了。
徐氏一听这话急了:“娘,别生气了,再气着自己身子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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