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病了。胃痛。”李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哭而又不敢哭。
李梅把他扶到板凳上坐下,心疼的道,“阿就说你怎么这么瘦了呢,一定要想办法多吃。家里还有几只老母鸡,我回头给你逮过来,在家里可劲的补。”
杨学文在旁边插话道,“要不我现在回去逮吧。”大舅子一直待他不薄,几只老母鸡算的了什么。
李和摆手说,“家里什么都有。”
王玉兰把何芳从厨房里拉出来,把她直接介绍成了李和的对象,何芳红着脸没有否认。
李梅高兴地坏了,心里去了一个大病。
她对着何芳上下打量,观察她长相,观察她说话,观察她气度,就没有一样不满意的。
两个人女人唧唧喳喳的唠了会家常,李梅才回头对王玉兰抱怨道,“我们早上去了医院,人家说出院了呢,你也没使人去说一声,白跑一趟呢。”
王玉兰说,“尽高兴了,谁还能想到的啊。”
李和要出去透透气,何芳拉住他,低声说,“等会,她们说话还是不太懂。”
这一家子说话方言渣子味太重,可是苦了她,每次都听得似懂非懂,还得装作懂的样子。实在听不懂了,她还得拉着李和做翻译。
李和只得跟昨天晚上一样,夹在三个女人中间给她们做翻译,有意无意的去纠正那么一两句。
如果是年轻人说本地话,还能让外地人听得懂,毕竟读过书,口音并不会成为交流障碍。
可是老头老太太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不光是口音问题了,而是发音问题了,许多话说的含糊其辞,音太沉了,都找不到对应的汉字,听起来大概能意会到那个意思,可是想听懂就难了。
对李和来说,他也只放心他老娘在本县溜达。她一不识字,二不会普通话,连个路都问不好,出门跟瞎子是没区别的,同样她自己也是极其不愿意出去的,按她的话说,出去了脑子就不够用了。乡土乡音,口袋又有钱,是再安逸不过了。
所以从方言交流的困难度来说,人在他乡都很容易抱团,做官的是这样,经商的也是这样,毕竟都有共同语言。甚至在婚姻的选择上,老一辈的人都倾向于选同乡,夫妻有点隔阂,吵架拌嘴用方言都比较方便。
方言对许多人来说应该才算真正意义的第一母语,骂人不仅语感熟悉,而且用词简略,普通话骂三句,用方言可以从头到脚骂完。
普通话那么普通,怎么能表达不一样的烟火,有劲儿没处使,吵架都吵不出兴致。
李和去到了大壮那里,只是进门瞧了一眼大壮的儿子,就走了。这把大壮弄得莫名其妙。
从大壮家回来以后离开后算是彻底明白了,一切都没法回头了。大壮没换媳妇,可是因为结婚早了一年,儿子也已经不是那个儿子了。
变了,果然一切都是在变。
何芳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却是待不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说,“要不我先回去吧。”
离新年没有多远了。她跟李和没名没份的,李家人待她越好,她心里越是歉疚。
而且李和的状态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多了,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李和低着头道,“在这里过春节吧。你已经把工作辞了,回去也没事。”
“你是在关心我?”
李和点点头,“恩。”
何芳开心的笑了,“好。”
李和道,“明天我带你去县城买衣服。”
她没带衣服来,这一周穿的换洗衣服大部分都是老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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