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城南。
各营营总先后至余新处,禀报人数清点已毕,后者又报给朱琳。
“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过寅时。”
朱琳点了点头,“让大家先吃点儿干粮,好好休息。明早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
余新刚离去不久,句容城东便有火光连续闪动三下。
石霖见状立时心中一跳,忙指着火光向朱琳示意,“大人,有急情!”
由于是伏击,距离建虏又极近,故而即便有紧急军情也不能鸣哨示警。
显然其他军官也看到了火光,纷纷低声命令所部人马准备战斗。士兵们则迅速丢下刚吃了几口的干粮,摸黑完成列队。
很快,有骠骑兵纵马而来,胯下军马的马蹄踏在地上噗噗闷响,显然是用厚布包裹,却也导致速度较慢。
那骑兵好半天才找到朱琳所在,拱手低声道:“报,北侧驿道上探到大队虏贼,正疾朝应天府方向而去。”
“大队虏贼?”朱琳眉头一皱,“有多少人?”
“回大人,夜间难视,具体数量不详,但必在万人以上。”
以十七世纪的条件,夜间侦查绝对是门大学问。
白天想要探明敌军人数,可登高细数,可等敌军离开之后根据脚印判断,更直接的还可以用望远镜。
而一到晚上就复杂了。如果月光不够亮,远远望去只能看到敌人火把的亮点,但以火把来判断敌军数量就极不准确了,因为可以每人一支火把,也可以三人一支,甚至偷袭时五十人仅用一支。而斥候又不敢过于靠近敌军,况且黑黢黢的环境下,靠近也没多大作用。
是以夜间侦查基本就是靠经验和猜测,短时间内还真无法给出准确的敌军数量。
张家玉立刻拱手道:“大人,据先前探得的情况,虏贼主力始终聚在一处而行。属下以为,当是勒克德浑被洪老贼催得紧了,只得天还没亮便拔营出发。”
赵士超点头指向那报讯的骑兵,“他说虏贼行军甚急,正应了张将军猜测。”
朱琳低头思索片刻,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这附近能调动上万士卒的,只有勒克德浑这一路人马。
看来定是勒克德浑主力在兼夜赶路!伏击的战机稍纵即逝,他一念既定,便不再犹豫,立刻对张家玉道:“传令全军,执行‘丁字’预案。”
“是!”
好在对各种情况当初在南京城外的参谋会议上都做了充分准备,其中便有建虏提前动身这一项。
配有战马的炮兵和骑兵最先行动,从句容城两侧快速绕出。此时套在战马蹄子上的面布都已撤去,又恢复了往日来去如风般的速度。
步兵虽只休息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但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随即以营为单位,列队小跑着朝北进发。以这支明军新军的训练水平来说,二十五分钟跑十里路是最低标准,之前的行军强度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在“遛弯”。
“明军多筑有碉楼,待明日到了南京城外,却不宜立刻冲击明军营盘。当先使人联络洪都堂,约下时辰,城中大军杀出,我再于后夹击。”张天禄想到此处,脸上尽是得意笑容,或许不等勒克德浑主力赶到,南军便已被击溃……
他正做着春秋大梦,就听到南面惊涛一般的马蹄声,登时便是一愣,心道,不会是勒克德浑发现我擅自离队速进,派骁骑来追我回去吧?
他忙招来卜从善,还未及询问是什么情况,左前方又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火炮轰鸣,随即便有清军士卒的惨叫声在夜幕中回荡。
张天禄便是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明白是敌军袭击勒克德浑便是对他再不满,也不可能用大炮轰他!
他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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