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才闻言不禁皱眉摇头,“冯公公这办法或是能逼得胡巍交出霸占的官地,只是,此计却也太阴损了些吧……”
他乃正经科举出身,对太监这等下作手段甚为鄙视,若非肩负着辅政王殿下的大事,他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是以言语间多有冲撞。
冯广国却不以为忤,仍是乐呵呵道:“李大人,咱家办事向来有收有放。若是胡巍悬崖勒马,退回皇庄田亩,立刻便会有安福捕快前来,指康氏那奸夫乃是人牙子,前番将康氏从安福县拐走,掳至分宜售卖。
“而胡巍心善,欲买下康氏送回原籍。正此时,安福捕快寻迹而来,人贩大惊之下将康氏推落井中,试图嫁祸胡家,自己可趁乱脱身。好在捕快火眼金睛,只追着真凶而去,才刚刚缉拿归案。
“那奸夫早已溺毙,自然死无对证。于是胡巍便洗去通*奸‘冤情’,反成了救助落难妇人的善翁。
“王成福之妻也从红杏出墙变成被人拐卖,王家声望得保,免去邻里嘲笑之扰。
“便是宋大人那位至交的捕快,抓获人犯的功劳依旧可领。
“如此,非但皇庄的地回来了,且所有人无不皆大欢喜,却算不上‘阴损’二字吧。”
“这……”李宏才愣了愣,虽觉有什么不对之处,却想不到如何反驳太监,只得拱手下车,“下官前去善后。”
他甫一露面,立刻有飞鲸帮的“好事者”为王成福指道:“这便是本县新任知县,李老爷。”
王成福立刻拽着胡巍奔上前来,扑通跪在地,连连叩头悲号,“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这姓胡的拐了我家娘子,又杀于他宅中……”
胡巍吓得脸色煞白,忙也伏身跪下,浑身抖得若筛糠一般,“冤枉!李老爷,真的是冤枉!”
李宏才暗自叹了口气,令衙役将涉案人等带回县衙。附近数千胡氏族人自知理亏,又不屑于胡巍所为,只眼睁睁地看着族长被人押走,倒无一人上前阻拦。
另一边,飞鲸帮也“很配合”地丢下一句“限五日之内交出所占皇庄土地”,便自率众离去。
次日,胡家庄上下就在胡巍家人的劝说、带领之下,将侵占土地交还给了冯广国手下。当然,胡巍为平息族人不满,私下又散出六七百两银子等事自不用细表。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安福县寇捕快带了一具溺死的男尸来到分宜县衙,向众人揭开胡巍通*奸杀人案的“全部真相”,还了胡族长一个清白。
……
南直隶,破虏营镇江大营。
“殿下,您怎么来镇江了?!”甄真欢喜得似一只小松鼠,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她忽而瞥见朱琳渼身后的石霖正揶揄坏笑,顿时满脸通红,忙收起喜色,认真敬了个礼,“咳,那个,属下见过辅政王殿下。”
朱琳渼自上次与她将所有话挑明并定下婚事,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此前有许久没见她,此间再看到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不禁颇为喜悦。
“我听说最近虏贼屡有渡江袭扰,不少将士因此伤亡,所以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他两手用力捏了捏甄真的脸,使后者“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自己也笑道,“又不是开作战会议,怎这般严肃?怎么,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哪有?!”甄真连连摆手,旋即低下头去,脸颊露出一抹绯红,“我只是……”
朱琳渼看着她害羞的表情,笑得更灿烂了,“你呀,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其实我此次前来,除了查看战况,更想来看看你。你久驻前线,我总挂念你的安危。”
甄真闻言心中一暖,脸颊更红了几分,随即眼角余光狠狠“刺”向石霖这个“不开眼”的,若非后者杵在一旁,她真想幸福地抱着殿下手臂说话。
但石霖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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