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年做贼心虚,他刚和心腹商议决定给投降,要将清军放入城中,此时听郑成功说了“放其进来”四个字,顿时眼皮一跳,颈后已渗出冷汗。只觉得郑成功就是在暗指自己刚才密议之事。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用力摇头,“不、不行!这怎么可能?”
黄道周虽觉常永年神态异样,却只当是圣上突崩而众人皆惊,却并未多想,又点头道:“陈王此去快则四五日,慢则七八日即返。眼下巨变突生,我等当以稳妥为上,只需坚守长汀不被虏袭了城去,便是大功。待陈王归来,再做他议。”
常永年立刻接道:“对对,黄阁老所言极是,坚守便好。”说完,迅抹了把汗,匆匆低头离去。
郑成功见长汀城中两位主事之人皆不赞同自己之计,只得长叹一声。
此番皇帝在往上杭的途中遇害,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误传消息,使陈王直奔长汀所致。是以他心中极为愧疚,只当是两人对自己还有怀疑,于是便也不再坚持,又默默带人于各城门检查防务去了。
“难道事有败露,那郑森是在暗示于我?”常永年焦急道。
马忠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将军莫慌,我们行事谨慎,当不会为他所悉。若真的走漏了风声,你我怎能还安坐于此?”
他双眼微眯,继续道:“这郑森恐怕不简单啊。”
“此话怎讲?”
“依属下判断,这郑森是想和咱们争功。”
常永年疑惑道:“争功?”
“咱们只是想偷偷摸摸将清军放进城来,取献城献太子之功。而人家可是要光明正大地行事,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城献了。将军方才未依其计实乃高明。”
常永年大吃一惊,“难不成他也想投清?!”
马忠点头,“将军思之,这郑森是谁?他是郑芝龙之子,郑芝龙既降,他怎会与其父相悖?要说此人真是有能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住陈王,得其如此信任。
“对了,将军曾跟我说过,陈王临出城之前反复叮嘱敌将扮作明军骗城。他为何会有此一说?以属下之见,当是那郑森拿假消息予陈王,借陈王之口说出清军要来之事,他再佯装要设伏兵行献城之实,必无人生疑!”
“好一个连环计!”常永年不禁挑指赞叹,“现在想来,陈王正是随那郑森来长汀的。定是他与满洲人早有勾连,引开陈王所部,好方便清军行事!”
“正是如此。”
常永年又道:“既然我们所图相同,何不与他合作,则大事必成!”
马忠立刻摇头道:“万万不可!”
“这又为何?”
“乃父郑芝龙早已输诚,且有献闽关、束闽兵之大功,在清廷已有不小根基。
“我们若同其子合作,纵不说计谋是他所设,便是我们出力更大,届时只消郑芝龙一句话,那功劳便都是他郑森的了。”
常永年目露阴冷,“如此说来当趁乱将这郑森……”他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马忠却仍是摇头,“亦不可。待将军投诚之后,那郑芝龙必是您的上级,届时若让他查到蛛丝马迹,将军会有性命之忧。”
“那怎么办?”常永年皱眉道,“难道就看着他将献城之功抢去?”
马忠微微一笑,“将军莫急,属下有一借力打力之计,可保大事定矣。”
曾皇后先是生产之后便劳顿奔逃,后又有隆武驾崩这样天塌般的沉重打击,至使她现下身体极为虚弱,只是躺在榻边暗自垂泪,整个人浑浑噩噩。
若非太监说常永年有事关太子殿下安危的要事相禀,她根本不会见他。
“你说郑森意图降虏?!”曾皇后神色凝重道。
常永年隔着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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