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砚昭继续道：“他名唤冯舜钰，家住肃州，因是家长子，得姨父母溺爱，并不祈他入仕为官，更愿能守在身前养老送终。素知杨兄考核严格，若有可能，还是遣其回国子监罢。”

    “我还以为你！“杨衍摇头笑了笑，素来求者都希考核通过，官运稳固，这秦砚昭所求，倒出忽他意料之外。

    他默了默，才抿着‘唇’瓣说：“冯舜钰的前程该是他自个把握，而不是在你我言语间，这委实太轻慢与草率，恕我难应承。不过，历年来从我这考核勤谨而入官者，屈指可数，看他造化罢。”

    秦砚昭心着恼，暗忖杨衍果如其他官员所说，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面却不表‘露’，只平静道：“杨兄所说甚有道理，是我亲情‘蒙’蔽于心，有些急躁了，你当我不曾提过是。”

    二人便把此话题撇过，秦砚昭说了些去南方的闻异事，杨衍听得津津有味，又吃一道茶，方才别过自去。

    大理寺右少卿姜海恰进来递呈卷宗，看到那蒌子，笑道：“秦‘侍’郎与大人‘交’情甚笃，去趟南方还不忘捎带回螃蟹来。”

    杨衍‘唇’角蠕了蠕，表情很浅淡：”官场同僚不落井下石好，何来甚么‘交’情。秦砚昭同在国子监时，我与他连话都不曾多说过，入仕也是各司其职不曾往来，直至他升任工部右‘侍’郎起，才与我多有接触，他即示好，我又何必去拒笑脸人。静观其变好。“

    遂又朝姜海吩咐道：”你把冯舜钰的籍册及国子监月季考成绩，皆拿来予我。“

    依他数年断审案的直觉，沈尚书来得十分蹊跷，秦砚昭举止也很诡异。

    他对这个冯舜钰，突然有些好起来。

    舜钰此时和众生员，正坐在偏堂内用膳。

    饭菜很丰富，是鸿胪寺署丞遣人特意运送而来，这是很早定下的仪制，给来历事的监生们以示温善之意。

    舜钰挟起冬不老炒‘春’笋，吃着很清爽嫩脆，忍不得又挟一筷子，现是深秋入冬，还能吃到‘春’笋，是件‘挺’不易的事。

    董皓领左司丞樊程远、右司丞苏启明，拿着碗筷来蹭饭，众监生哪敢拒绝，纷纷挪椅搬凳，腾出三人的位来。

    他三人倒也不客气，撩袍坐下，即两眼放光，把煨炖稀烂的猪蹄提骨剔‘肉’，各自分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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