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零零在将军府长大的孩子,明明应该是主子少爷,却活得像个奴仆的孩子。
没有母亲关爱,也没有正常孩子的生活,更没有朋友。
如今连父亲都没了,他若是生出什么想不开的念头,也是有可能的
庄婉仪面色大变,连忙朝着湖心岛那处飞奔而去。
廷哥儿手里拿着鱼钩和鱼线,正要将他们穿到鱼杆上头,竹竿却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掉的位置不算远,他便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试图踩进水里捡回来。
然而就在他要够到竹竿之时,身后一股急切的力道,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
他惊讶地一回头,便看见庄婉仪气喘吁吁的模样。
似乎是跑得太用力,她的鬓发都散乱了,有一缕被汗水粘在她额前。
这样的她,全然没有了一品夫人的仪态。
廷哥儿疑惑地看着她。
庄婉仪抓住他的肩膀,“你父亲战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大家都很伤心,可你要是死了,大家会更伤心,你明白吗?”
廷哥儿看懂了她的口型,却十分不理解她的话。
他连忙穿上自己的鞋子,想去拿纸笔又嫌太远,索性用鱼钩在地上划着。
“母亲,你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死?”
庄婉仪看见他写的字后,不禁一愣。
廷哥儿继续写道:“我想下去江竹竿,不是想寻死。”
她一向自诩聪明,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庄婉仪不禁轻笑出声,索性跟着廷哥儿蹲在了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介意。竹竿在哪?我帮你捡吧。”
她正要起身朝湖里看去,廷哥儿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手上的力气还挺大。
只见廷哥儿举起她的手指,上头破了一个口子,正渗出鲜红的血液。
原来是她刚才太着急,把廷哥儿抱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他手上的鱼钩。
“小姐,你受伤了!”
屏娘惊呼一声,连忙命人去请府医。
“这点小伤罢了,请什么府医?廷哥儿,你这可有寻常的创伤膏吗?”
廷哥儿用力地点点头,而后从自己的身上取下帕子,替庄婉仪裹住了伤口。
他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一直到走进书房里头,看着屏娘给她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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