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若不是你极力要求,今日这顿饭我是不会去的。”
内室的屏风后头,庄婉仪亲自替商不换更衣,最后抚平了他的衣领。
他微微低下头去,看她的手细致地替自己整理,每一处都周到妥帖。
“是,是为妻的委屈夫君了。”
她一面整理,一面温柔地笑,最后又替他在腰间挂上了玉玦,理了理墨绿色的流苏。
而后抬头笑得狡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商不换回想过去数年,他记忆里已经没有和商相爷一起吃饭的情景了。
多少年了?
四年了吧
“亦谐,廷哥儿,走吧!”
两人从内室出来,庄亦谐和廷哥儿也站了起来,屏娘捧着一个匣子上前来。
“奶奶,你说夫人送的这个玛瑙珠串,你要带着去上房的。”
“是啊,戴在身上去见夫人,才能让她知道我已经领受了她的好意,愿意在府中和睦相处。”
说罢微微低头,屏娘把那珠串小心地拿了出来,挂在她的颈上。
红艳的玛瑙珠串映着她素色的衣裳,越发显出珠串的夺目来,像是一排新剥的石榴籽似的。
商不换看了一眼,眉梢微挑。
“谭氏送的?”
“是啊,快走吧,总不能让长辈等着咱们吃饭。”
庄婉仪笑着推他一把,四人便出了梅香院朝上房而去。
“见过商相爷,见过夫人。”
两个英俊挺拔的少年郎站在跟前,齐齐行礼问安,看得人眼前一亮。
商相爷是见过庄亦谐的,对廷哥儿倒是没什么印象,此刻不由多看了两眼。
只见他生得清俊秀气,白白净净,举止言谈都斯文有礼。
“快坐下,这个哥儿倒生得很秀气,不像是庄府的远亲,倒像和你们是亲兄妹似的。”
庄婉仪生得绝色姿容自不必说,如今长安城中多半说她才是长安第一美人,庄亦谐的容貌有几分像她,俊美不凡。
廷哥儿和他们生的是一挂,虽然没有相似的五官,气质却参差相仿。
商不换站在庄婉仪的身旁,四个人站在一处,倒活脱脱就是一家子,再没有更好看的了。
“廷哥儿爱读书,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人自然看起来也清秀些,担不得公公这样夸奖。”
庄婉仪笑了笑,便和商不换先坐了下来,庄亦谐也廷哥儿随后跟上。
众人满满围了一个大圆桌,相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地吃过饭,商相爷的面上也生出喜气来。
谭氏一眼看见庄婉仪颈上的红玛瑙珠串,心中一跳,几乎控制不住喜悦。
她还真的把这东西戴着!
门外脚步声响,陈管事走了进来,把李太医开的药方留了下来。
“老爷,太医说老爷的身子虽然无碍,还是得继续调养。大奶奶的胎像不稳,但是有些古怪。他得回到太医院与其他太医商量商量,才能开方子过来。”
商相爷立刻放了筷子。
“什么古怪?”
身怀有孕这样的事,半点都容不得差错,他不弄明白,如何安心吃饭?
陈管事面露为难,庄婉仪开口劝道:“公公,不是什么要紧事。难得今日咱们一家人在一处好好吃饭,您和不换也许久没在一处吃饭了吧?别为了我的事,扰了您吃饭的兴致。”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你腹中怀的是相府的嫡长孙,不可轻易马虎。陈管事,去把李太医叫来,我亲自问他!”
商相爷坚持如此,谭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阻拦,到底还是跟着放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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