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少年与李知府并肩而行,李知府少见的客气又周到,惹得周围许多议论。
众人并非都认得他,一位年轻后生,凭什么与知府大人并肩?还受这等礼遇?
疑惑中,人群已让出一条道。没有半句话,黄裳少年越过李知府,直行向蒋盈的尸身。
一脸正气,不苟言笑,无丝毫人情可言。但他眼底隐藏的一丝兴奋,旁人注意不到,梁宜贞却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对尸体的兴奋,如同她下墓时看到古尸。
她指尖点着下巴。如此,倒与方才解围的翩翩少年判若两人。
蒋夫人一脸不知所措,憋了满腔的“请李知府做主”,竟被这少年的怪异行为梗得堵在喉头。
“你你要作甚!”
蒋夫人忽大叫,慌忙拦在蒋盈尸身前。一双眼惊恐却坚毅。
“验尸。”
少年眼底波澜不惊,似乎对这样的态度早习以为常。
蒋夫人愣了半晌。
验尸?
验尸!
她自然知道验尸意味着什么。除去衣衫,开膛破肚,掏心挖肺,怎么恐怖怎么来!
“不行!盈盈已去,死者为尊。”蒋夫人厉声阻止,“你一个男人怎可碰她,毁她清白,扰她安宁?”
少年却似听不见,并无止步的意思。反是蒋夫人,被几个衙役强赶到数尺之外。
府衙的人不是梁宜贞,她如何敢耍赖撒泼?况且李知府还在,便是闹到太后那里,藐视朝廷命官,也是她没道理。
“夫人放心,我不碰她。”却是黄裳少年开口,“死者为尊。”
他自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套,便开始查验尸身。
这叫不碰她?
不过隔了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
四下众人惊掉下巴。
什么路子?就这么理直气壮?还说死者为尊!
黄裳少年接着道:
“还死者一个真相才是死者为尊。”
四下众人如鲠在喉。态度嚣张了些,可他这样说,似乎也很有道理。
本来就是这道理。
梁宜贞点头赞同。
不过,蒋盈的尸身明显是溺水之状,又能验出些什么呢?左不过是自己失足,或是歹人推入。
“口鼻流水,咽喉亦有水气,是溺水而亡。”黄裳少年道。
众人心底呵呵。
谁不知道是溺水而亡,还用你说?
看来,川宁府的仵作来路不正啊,铁定走了后门谋个公职度日。否则,李知府为何那样客气?
“但生前似乎中过毒。”少年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
中毒?!
围观众人蓦地惊呆!他们前一刻还在心底冷笑,一时反应不过来。
黄裳少年接着道:
“此毒无色无味,尸体亦不会留下中毒迹象。应是毒发后推入水中,造成溺死的假象。”
话音刚落,众人倒吸一口气。
好精细的手段,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可蒋盈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什么仇什么怨,值得用这样的手段?
梁宜贞思索半晌,这少年的话有些怪啊。
她忽道:
“既然那毒无色无味,尸体亦无中毒迹象,你如何判断蒋盈生前中毒?”
黄裳少年微微顿步。
质疑他?
他勾了勾嘴角,一大群人中,总算有个清醒的。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难拐的弯,话一说出,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窃窃私语。
少年扫梁宜贞一眼:
“直觉。”
验尸无数积累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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