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是说苏家的小子!”
国子监的苏敬亭他去了何处?
中年妇人一瞬抓紧扳指,目光死盯前方马车:
“车中人若不是梁世孙与小姐,而我们出了手会如何?”
黑衣人微怔。
车中不是他们么?
思索间,中年妇人已调转马头:
“回驿馆!”
一声令下,行色匆匆,草丛翻起一片暗浪。裹了棉布的马蹄发出细小的声音,渐行渐远隐匿在暗夜之中。
前方的车马队伍遂慢慢停下,山间埋伏之人也收起刀剑。
车中一男一女裹着深色斗篷下来,似融在夜色中。
男子望向中年妇人离去的方向,缓缓揭下风帽。
侧脸明朗,一眼便知是心无杂念的少年郎。
他叹一声:
“但愿他们没事。”
女子依旧隐在斗篷中,戴了漆黑面纱,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她行礼道:
“多谢敬亭少爷仗义相助。世孙洪福,必定吉人天相。”
苏敬亭收回目光,落在神秘女子身上。
身姿亭亭,语态端秀,不知为何,却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他方道:
“我自是为我兄弟,不足挂齿。小姐呢?你是阿渚的人?”
“不敢。”女子行礼,“敬亭少爷只需知道,我不是恶人。至于别的,恕小女子无可奉告。”
甘做替身,舍身救梁南渚兄妹,自然不是恶人。
那会是什么人呢?
苏敬亭笑了笑:
“我要带他们与阿渚汇合,小姐怎么走?”
女子看了眼晋阳侯府府兵,俯身一福:
“莫问来路,莫问去路。告辞。”
说罢转身,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敬亭追了两步,终究无果,只蹙了蹙眉。
逢春搂着熟睡的穗穗,从车窗探出头:
“敬亭少爷,快些行吧。过会子这丫头醒来找小姐,我怕劝不住误事啊。”
苏敬亭嗯了声,目光才渐渐收回。
阿渚啊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山岭之上,月光发白。
神秘女子缓缓转身,见苏敬亭他们走远,方吐了口气。
丫鬟凑上来替她摘了风貌c面纱:
“小姐,敬亭少爷与世孙同窗多年,此番也算舍命相救。你的身份,连他也要瞒着么?”
神秘女子亭亭而立,一张文秀侧颜缓缓露出,正是杨淑尔。
她道:
“世孙未吩咐,半个字也不能说。”
丫头撇撇嘴,轻哼:
“世孙的话是圣旨么?”
杨淑尔凝眉,目光凌厉扫过,斥道:
“掉脑袋的话,瞎说什么!”
丫头双肩一抖,吓得连连摇头。
杨淑尔方收回目光,又看向山间埋伏的众人:
“告诉他们,启程了。”
“去哪儿?”丫头有些恍惚。
“上京。”杨淑尔道,“我难道不是上京念书的吗?”
丫头瞬间回神,趁着夜色忙去打点。
“人呢?!”
哐的一声,驿馆某间房门被踹开。
“那对狗男女呢?”
中年妇人面色急切,四下张望。她的手下也慌了,满屋子搜。
果然果然中计了!
这招金蝉脱壳玩得真漂亮。
屋中的狗男女,才是真正的晋阳侯世孙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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