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破晓。
近郊的日光明朗,梧桐叶子映上窗棂,唤醒沉睡的人。
除了梁南渚。
没有睡的人,是不能被唤醒的。
昨夜他在苏敬亭门外立了好一晌,见有人经过方才作罢。可气的是,竟什么也没听到!
回来后,他只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想不通。
谁知,一夜就这般过去,猝不及防。
他顶着黑眼圈,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只觉心头堵得慌。
“腾子!”
一声高唤,腾子立马出现,手中捧着铜盆面巾:
“世孙请吩咐。”
他比平日紧张,没睡醒的世孙可惹不得。
梁南渚耷拉眼皮:
“梁宜贞呢?起了么?”
腾子心头咯噔,更紧张。世孙不会又要找小姐的麻烦吧?
他绷着声带:
“小姐早起了,正在捣药。”
这样说,是不是显得宜贞小姐乖一些?
梁南渚轩眉:
“捣药?什么药?”
腾子一愣:
“自然是给敬亭少爷敷伤口的药。小姐似乎知错了,很是勤快殷勤。”
勤快?
还殷勤?!
梁南渚扯扯嘴角:
“只有老苏的药?”
“不然呢?”腾子一脸茫然,“还有人受伤?”
梁南渚锁眉不语。
那他的明目草呢?不捣了么?还是说本来就是老苏骗他,想为梁宜贞脱罪!
其实,她上山根本就是为了玩,才不是什么明目草吧!她能对自己这样上心,鬼才信!
思索间,梁南渚已束好衣袍发髻。
又问:
“凶徒可留下痕迹?”
腾子很有眼色地递上面巾,道:
“昨日放了排烟雾弹,痕迹多已被炸毁,留下的线索不多。只知遁走的方向是洛阳,别的就没了。”
“谁放的?”
“宜宜贞小姐。”
腾子试探着看梁南渚,生怕他发火。
本就是宜贞小姐闯下的祸,线索又被她炸没了。世孙更堵得慌吧。
梁南渚抹一把脸,面巾朝他一丢,轻笑:
“怕我发火?”
腾子埋头:
“不敢。”
“这有什么好发火的?”梁南渚起身,手臂微抬。
腾子会意,忙替他束革带。
他又道:
“她不靠谱之时,我才生气。命悬一线还顾及线索,那是脑子进水!才该气!”
腾子吐口气,嘿嘿两声:
“就知道,世孙是刀子嘴豆腐心。想来宜贞小姐也是鬼门关走一遭,世孙不会真怪她。”
“谁说的?”
梁南渚下颌一扬,跨们而去。
背影一如既往潇洒,却总觉得怪怪的。腾子挠头,世孙今日变脸有些快啊。不对,不止今日,近来都有些怪。
莫名其妙,阴晴不定。
他思索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摇头。
“世孙早。”二三位结伴操练的府兵边走边打招呼。
又聚首道:
“想不到,宜贞小姐人很好啊。”
“是啊,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
“昨日怕世孙顾不过来,她还特意慰问咱们。”
“不过世孙对她好凶。我要有妹妹,可舍不得。”
梁南渚缓缓顿步,耳根微侧。
转眼,又行过几人:
“世孙早啊。”
他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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