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草木茂密,几个黑衣人拨开长草窜出,四周打量。
“奇怪啊。”一人左看右看,“林中发现多处残留的火堆,却并不见半个人!兜兜转转,只咱们几个。真是怪事啊。”
“会不会是久居山林的野人,并非他们?”
“我想也是。那样高的悬崖坠落,又落入寒潭,怎还会有命?”
“大人太过紧张了。”
人凑在一处,对连日的搜寻已不大耐烦。
空荡荡的山林,除了他们了无人烟,唯有山风的回声。这是与世隔绝,久而久之会把人逼疯。
“要不回去吧?就说找不到。”有人提议。
“不行!”有人忙阻止,“你以为咱们是什么人?影门的规矩都忘了?大人说过死要见尸,见不到他们的尸,就得见咱们的尸!”
死要见尸啊
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额间满是冷汗。
“等等!”一人忽道,排排同伙,“那是什么?”
只见不远处正是一堆燃尽的柴火,还冒起丝丝白烟。旁边几枚果核,零星一些山鸡c兔子的残骨。
“还在冒烟,人定没走远。”一人握紧刀。
“搜!”
言语干脆,几人瞬间散开。
洛阳府衙。
自打那日雨后,洛阳晴空万里,气温也渐渐升上来。暮春未过,已见出夏日的燥热来。
柳荀负手,急匆匆来回踱步,三撇小胡子跟着呼吸一上一下。急噪得像今日的天气。
忽闻脚步,他忙转身迎上:
“人呢?找到了吗?”
进来的亲随吓一跳,忙行礼道:
“大人,除了最初在寒潭边上拾到的绣鞋与玉簪,再无其他了。”
再无其他
柳荀默然。
连其他物件都寻不见,更不要说是人了吧?
他摆摆手,有些无奈:
“再寻。”
一日未见尸体,就一日要寻。寻不寻得到是天意,至于寻不寻,就是尽人事了。
但那是寒潭。
亲随亲眼见过,稍稍靠近都觉寒气逼人,何况掉进去?
柳荀那句“再寻”,在他看来不过是遥遥无期的寻找。
“大人,”亲随抿唇,试探看柳荀,“这些日子咱们已寻遍崖底。
虽说森林有火堆,也有人的迹象。但咱们在寻,影门也在寻啊。这些痕迹多半是他们留下的。
不是属下说丧气话,悬崖加上寒潭,的确是不大可能”
生还的几率太小了!
这些道理,柳荀又何尝不知?
但那是普通人。
梁南渚,本就不是普通人。
他不能死。
洛阳府衙的寻,本来就不止是寻,更要紧的是替他们防着影门之人。
柳荀眸子凝了凝:
“再寻。”
语气很轻,却十分坚定,不容置喙。
亲随无奈,深吸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再去。
漆黑。阴冷。寂静。
漫无边际。
地面将墓穴与森林隔离成两个世界。
梁宜贞伸手摸索,一只大掌忽握上来。
“我在。”
他扶她入怀中,声音低沉,是这片漆黑中唯一的动静。
梁宜贞方吐口气。
想不到,这座墓穴如此之深。适才下坠太快,梁南渚受伤无力,她的手就那么生生地从他掌中滑开。
这感觉很绝望,比一片漆黑更绝望。
她抱紧他的腰:
“你看,我没骗你。的确有墓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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