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打量她几眼,撇撇嘴,“小姐,这也不怪你啊!他成日神出鬼没的,怪的着你么?!”
杨淑尔看她一眼,鼻息叹一声:
“世孙说的没错,是我失职。我来鉴鸿司,本就不是念书,而是保护宜贞。
可宜贞却三番四次在我眼皮子底下陷入险境!世孙没弃了我,已是开恩了。”
“小姐!”丫头不服,“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你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他自己的妹妹爱惹事,自己不看好了,却来怪小姐!”
“闭嘴!”杨淑尔斥道,凝了凝眸子,“这样的小事我都做不好,日后如何跟着世孙做大事?”
她气息一沉,吩咐道:
“取沙包木桩来。”
丫头一惊:
“这大半夜的,小姐要作甚?”
“负重站桩。”杨淑尔道,“世孙不罚,我们自己得罚。我站一夜,也反思一番。”
“站一夜?!”丫头瞪大眼。
又劝了几回,杨淑尔却越发坚决,果真就开始站桩。
滴漏一声…一声…窗棂上映着一个模糊的站立的影。
屋外深夜漆黑,明月高悬。
…………
且说抚顺王府。
丫头茯苓自药铺回来,偷偷摸摸煎了药。姜素问吃完变睡下了,一睡就到了半夜。
茯苓却不敢睡,生怕她再有个好歹。
想来也怪,姜素问不过和谢夫子聊着天,怎么起个身就小产了?也没人碰她推她啊!
茯苓带着疑问,拿着她往日的脉案到药铺,听大夫说了才知。
原是姜素问吃瓜子吃太过,太医的告诫也不听,还私藏了许多,小产不过是早晚的事!
茯苓心头感慨,这不就是她自己作的孽么?只是她如今身子虚弱,茯苓也不敢说。
“不要!”
忽闻姜素问的声音。
只见她一脸煞白,额头直冒虚汗,双手紧抓被子,捏出大大小小的皱痕。
“不要!不是我!不是!走…走开!”
她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十分惊恐。
茯苓吓了一跳: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姜素问噌地坐起:
“啊!”
一声尖叫,眼睛霎时挣得老大。她张大嘴,心口起伏,粗粗喘气。
“姨娘,是不是做噩梦了?”茯苓半抱着她,神情惊惶。
姜素问浑身发颤,一把抓住她的手。
茯苓一抖。那手…冰凉冰凉的…好可怕啊。
姜素问凝着她:
“是谢夫子,她…她来了…她索命来了!她问,她问我为何杀她。她说跟我无冤无仇…茯苓,我…”
茯苓忙替她顺背:
“不怕不怕。姨娘,她已经死了,咱们不怕啊?”
姜素问蜷成一团,靠着茯苓,只愣愣点头:
“对,她已经死了。”
“茯苓,”姜素问仰面看她,满脸期盼,“她不该找我,对不对?她本来就该死,对不对?”
茯苓一愣,不知如何答话。
姜素问抓她更紧,似一根救命稻草:
“你看,她是我夫子,我危难之时她不施以援手,还收新徒,还是覃松松那小贱人!
我退学之时,你也看见了,她一句留人的话都没有。
她…她本就该死,这不怪我,对不对?”
“不怪姨娘,不怪你的。”茯苓忙附和安抚。
好大一晌,姜素问才渐渐平复。
她抬眼看了看,原是深夜了。自己竟睡了这么久!果然,小产是伤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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