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傅瑛一觉醒来,又徒步走向北州城。
她想回家看看。
她原来的家便是“雁门镖局”。
但是,城门守兵看她奇丑无比,又握着钢刀,竟然不准她入城。
傅瑛跪在城门外,仰天大哭,落泪如雨。
有家不能归,有爱不能回!
娘亲在哪里?
兄长在哪里?
到底谁是我的亲生父亲?
没了爱人,脑子就里就只剩下亲人了。
可亲人在哪里?
家在哪里?
没有爱!没有亲人!没有家!
怎么自己这么可怜?
呜呜呜
她越哭越悲,越悲越苦,越苦越哭,直至声嘶力歇泪干。
“这是谁家姑娘呀?怎么满脸刀疤呀?”
“这么丑!白天像行尸走肉般的过,晚上如孤魂野鬼般的活!”
“可怜啊!”
路人围观,指指点点。
但是,因为傅瑛脸上刀疤纵横,又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因此有人同情,却无人相扶,无人劝慰。
“轰隆隆隆”
夏雷半空炸响,乌云密布,闪电划过长空。
“不好,要下雨啦!”
“快跑!”
围观的路人一哄而散。
很快,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冲涮着傅瑛,也冲涮着她创伤的心灵。
她止住哭泣,艰难地拄刀起身。
在雨中,和着泪水,默默地行走着。
忽然,她一脚踏入一个泥坑里,身子栽倒在泥泞中,就此晕了过去。
当她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担架上。
傅瑛挣扎着起身,喃喃地说道:“我这是在哪呀?官人,相公,你,我,在发梦吗?”
她揉揉眼睛,睁开眼睛。
阳光刺眼,她又合上眼睛,再揉揉眼睛,终于睁开眼睛。
抬担架的人停下了脚步。
傅瑛就此晃在空中。
可罗诚呢?
站在她身边的并不是她心爱的罗诚。
傅瑛恍然若梦。
一张慈祥又颇多皱纹的脸,一双柔和的眼睛,正并切地注视着傅瑛。
那人左手握剑,浑身粗布缁衣,光头发亮。
傅瑛一怔,左看右顾,发现抬着自己的也是几名背缚长剑的尼姑。
那双注视自己的眼神很熟悉。
没错!
这几个女尼是恒山派的弟子。
关切地望着自己的正是恒山派掌门了然师太。
了然师太此前的俗家姓名便是萧思然。
她也削发不久,但是,门派内无比她更适合当掌门的人了。
所以,她削发之后没多久,便继承师位,接任掌门。
傅瑛难过地惊叫了一声:“师太?了然师太?”
“嗯!好孩子,好可怜的孩子,怎么回事呀?听声音,你是傅瑛吗?雁门镖局的傅姑娘吧?你的脸唉”此人正是恒山派的新任掌门了然师太。
她听声辨人,终于认出了傅瑛。
因为了然师太此前与傅瑛一家是有交情的。
不过,她问了几句,忽然想起“哪壶不开提那壶”便止住话题了。
她心想:傅瑛这孩子的俏脸划花了,肯定有原因的,以后等这孩子自己说出来吧,唉,老身不该往这孩子的伤口上撒盐啊!
她心想至此,内心盈满了自责。
了然师太率部刚刚参加了北邙山血战,只是没有参战,只是围观,战后抬送伤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