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不明的弯月横陈在漆黑天幕上,时不时地要被夜幕同化遮掩,却始终顽强地渗出一缕缕清冷光华。
尤为倔强。
渗落的月光很淡,朦朦胧胧地倾泻而下,洒在了荒山,洒在了斑驳石碑,洒在了陆嘉一的身上,在地上映照出淡淡的阴影,很是寂寥。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在他周围,有着一座旧坟与两座今年冬天毫无预兆地添进来的新坟。
黄土尚湿,草味微浓。
一个活人与四个曾经活着的人。
五人皆无言。
墓碑披着朦胧月光,越发阴冷,恍惚间,那似是一只只的眼睛眨动,在注视着一切。
不知何时,一袭白衣的孟江月手里提着两坛酒无声而来,然后学着陆嘉一的样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缓缓坐下。
两人身前皆有酒。
两人皆无言,只饮酒。
一口接着一口。
沉默了许久,陆嘉一才轻声道:“以前除夕守岁,总觉得这几个老人比我们还像小孩,吵吵闹闹,听着他们拼酒时的嬉笑怒骂,满桌荒唐言,跟老和尚念经差不多,很是催眠。所以我和早喝得醉醺醺了的浅语丫头很早就跑去睡了,现在想一想,以前我们抛下他们,现在他们又抛下我们,江月姐,你说这是不是因果?”
孟江月喝了一口酒,才轻轻点头,“也许吧”
陆嘉一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深处,又问:“人们总说在天之灵,在天之灵,你说他们这时候是不是也在看着我们?”
孟江月不置可否。
自古道境寻求长生,而传闻道境四重天彼岸之后,尤有境界,其中修为高深者甚至能够‘滴血重生’,‘借尸还魂’甚至‘虚空造物’,‘开辟洞天’。
就是不知道能否让人复活?
如果仍是不行?那证道成仙,又当如何?能吗?
也不知到底修行界来生之说是真是假?
又或者那只是世间花开两朵,一花凋零一花绽,只是此花却非彼花。
以往,现在与未来,到底又可不可以逆转?可不可以改变?
孟江月放下手中的酒坛,望着万希良的墓碑若有所思,嘴唇微噙,似在自语。
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呢喃。
许久。
“有人用开脉丹在暗影悬赏你的命?”孟江月话音温柔:“开脉丹虽然在修行界不值一提,但在凡俗的江湖中,那可是足以让无数的老辈宗师疯狂的东西,你这一劫,必定凶险万分,稍有差池,难逃身死道消的下场呀。”
“同为宗师,我何惧他们!”陆嘉一衣衫鼓荡,满脸自信,自有一番俯视群雄的宗师气度。
“这你就错了,同为宗师,亦有高低之分。如刘飞龙,虽为宗师,却已明悟真气内外交汇,能初步运用一丝天地灵气,更是可以使用一些道境残缺术法,其真实战力已可比拟拥有九十六道武穴的宗师,极其强悍。”
“如你,有这等观我玄舟境界的气机涟漪来体悟内外交汇的机缘,战力也只不过是堪堪胜过刘飞龙一丝罢了,当日你之所以能杀他,是你那套刀法建奇功,乱了他的心神。而且刘飞龙应该是第一次在对敌时使用那残缺的术法,一时没有明悟术法中的一些晦涩之处,这在平时倒没有什么,但高手对决,一个破绽便足以致命!如若不然,以你对真气内外交汇堪堪五成的体悟,能伤刘飞龙的体魄已是不错,想杀他,绝无可能!”孟江月一针见血,让得陆嘉一脸色微变,他知道,以江月姐的修为,此番话语绝不会是危言耸听,她在提醒他别仗着那自以为是的战绩,而小瞧了天下人。
孟江月见陆嘉一收起轻视,才缓缓道:“而且,你可别小瞧了那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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