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听着,心里觉得好笑,到了祠堂,她才发现,唐时居然就坐在门口,靠着石狮子睡着了。
他手里还捏着书,但是垂到了地上,弄脏了书页。
估计是今天挖地太累了。
唐宝还以为,唐时说看书,是在祠堂里面,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是在大门口。
大门前挂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晚上他应当就借着那光看书。
唐宝咳了一声,唐时慌张地睁开眼,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宝儿,你怎么来了?”
唐宝把碗端过去,唐时眼睛一下子亮得和那对灯笼一样,接过去就狼吞虎咽起来。
他是真饿了,中午就喝了一碗野菜粥。
吃了好一会儿,唐时才觉得这饼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宝儿,我怎么觉得这味道……”
怎么这么好吃?
之前的野菜饼子又干又卡嗓子,这次居然有这么多油,更绝的是里面夹的芯子,鲜香软滑,吃起来就像是……就像肉一样!
唐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唐宝已经把剩下的一块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话。
“唔……”
唐宝把碗收了。
让她爹知道,这饼子里有肉,又要问她一大堆问题了。
唐时终于嚼完了饼,打了个饱嗝,才打起精神道。
“宝儿,你先回去,爹再看两个时辰的书。明年秋闱,爹一定会高中,带你过上好日子!”
唐宝瞧了瞧他的书。
一本《论语》已经被磨得卷了边,显然常常被主人翻看。
她叹了口气,心里更悲凉了。
这说明唐时真的很努力。
唐宝如今十六岁,算来唐时与赵秀娘结婚也快十八年了。
唐时刚刚新婚不久,就中了秀才,可之后三年一次的乡试,他参加了五次,没有一次中举,这只能说明,他真的不是科考的材料。
科考注重的是大局观,也提倡变通之法,可唐时只会死记硬背,这怎么可能考上?
唐宝试着道,“要不……您还是别考了?”
唐时一听,脸色大变。
“宝儿,你这是什么话?连你也不支持爹,不相信爹能高中?爹都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
这是相不相信的事吗?
唐宝耐着脾气,“其实种地也挺好的,只要爹不再沉迷功名,能照看家里,等我腿好些了,自然也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胡说八道!”
唐时气得脸都白了,“科考是咱们寒门出身的最好的出路!一辈子当个农民,能有什么出息?再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一辈子靠女儿养?”
唐宝狠狠皱起眉头。
她有些来气了,更为原主的死感到不值。
原主每天兢兢业业,上山下地养活这个废物爹,可人家却看不起她做的事。
“您现在不也靠我养着吗?”
唐宝冷笑,“不管是我,还是我娘,我们都是没出息的农民,可这十几年来,爹不是靠着农民,才生活下来吗?难道光靠啃书,您就不饿了?”
“唐宝!”
唐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像对她的话失望心痛至极,“你怎可……怎可如此胡言乱语!折辱书本,孔夫子是要怪罪你的!”
唐宝仰起头,眼底是一片隐隐的火光,显得十分坚定。
“孔子传教,是为让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若是他知道有人为了他的教义舍本逐末,连生活都不顾了,那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呢!”
“你!”
唐时气急败坏地抬起手,就要朝她落下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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