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东安王将这出戏搬出来,似有深意啊。”
他们身在京城,又岂能不知汤诚愈发膨胀的野心?
不是所有朝臣都站在汤诚这边的。
汤诚今天打这个板子,明天打那个板子,甚至一怒之下将人杖责至死,作势要将大盛朝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更何况,嘉熙帝“纵欲过度”的消息也在京城流传。
汤诚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东安王排演这场戏,是不是意有所指?
但不管怎么说,艺术团在京城彻底火了。
他们的歌曲令人振奋,他们的谐戏令人捧腹。
《洪流颂》音律简单,唱起来铿锵有力,朗朗上口,除五音不全者,大部分人听了几遍就能学会。
是以,这首军歌一跃而成京城最为流行的曲目。
艺术团的谐戏也广受好评。
百姓们记得戏中的故事,口口相传后,便在京城流行起来。
楼秉基本每旬都会看报。
他知晓艺术团来京演出一事,虽然不能亲自去瞧热闹,但他可以让人瞧了再口述给他。
他对歌舞不感兴趣,待听到谐戏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四肢八脉。
他本来还觉得奇怪,汤诚近日变本加厉,到底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听闻谐戏后,瞬间了悟。
汤诚的理智已经压不住他的野心了。
他不怕名声有损了,他也不怕自己早逝了。
只要他能掌握“龙嗣”,他就能成为天下之主。
怪不得这些时日汤氏都死命地缠着他。
恰在这时,一个小内侍面带喜色来禀:“陛下,鸾凤宫传来消息,贵妃娘娘有喜了!”
殿中陷入沉寂。
若是之前传来消息,楼秉或许会有几分惊喜,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他死命压住滔天怒火,嘶哑着嗓子道:“几个月了?”
“回陛下,太医说,应有月余。”
月余……呵。
楼秉记得一个月前,太医还说他肾阳不足,难以孕育子嗣。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与此同时,汤诚也收到贵妃怀孕的消息。
他不由狂喜:“真有孕了?”
“千真万确。”
汤诚神色略显癫狂,他殷切交待:“叫贵妃一定要好好保胎!等她诞下龙嗣,我就奏请陛下封后!”
军师皱眉:“将军,近日城中上演的《伪龙案》您可听说了?”
“听说了,那又如何?楼喻当真以为用这些小把戏就能赢我?他未免太过天真!”
汤诚掌权后,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便让他愈发觉得,只要执掌大权,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无人胆敢置喙。
之前他的确爱惜羽毛,但那是因为尚有楼喻压制,他不能被楼喻抓到把柄。
楼喻离开后,他深陷权欲沼泽,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他便肆无忌惮起来。
这天下原本也不是他楼家的!
凭何就不能姓汤?
军师愈发心累:“可若是陛下听闻之后心生猜忌……”
“那又如何?”汤诚冷笑,“他不过是个废物,只要贵妃诞下皇子,哪还有他说话的份儿!”
军师:“……”
他其实想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更何况,楼家的血脉,到底不尽是孬种。
楼秉能隐忍至今,足见其心性。
可看到汤诚不耐的神情,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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