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昏黄,华灯初上。
祝吉一直在殿内伺候着,好不容易等到平帝歇了,忙趁隙进言,“皇上,膳食时间到了,是否摆驾甘泉宫?”
甘泉宫是梁皇后的寝宫。
平帝与梁皇后夫妻多年,感情非同一般,饶是后宫妃嫔众多,仍无损平帝对梁皇后的爱重。
每月逢十,平帝都会驾临甘泉宫,少有例外。
平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口问道,“初十了?”
“禀皇上,确实是初十了。”
平帝颔首,“摆驾。”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
祝吉退到殿外,甫一转身,却迎面撞上自己干儿子顺喜。
祝吉被突来的身影吓一跳,差点站不住,他压着火,“赶什么,你的规矩呢,你以为这里什么地方?”
顺喜被祝吉一训,立马站定认错,“干爹恕罪,儿子是有要事禀告。”
祝吉很没好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太医院陆太医来报,说重华宫容妃娘娘诊出了喜脉。”
“此话当真?”
“这么大的事,儿子哪敢瞎说,这陆太医才从重华宫过来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得赶紧禀告皇上去。”
祝吉大喜,忙不迭地转入殿内向平帝通报。
自从三年前五皇子之后,宫中已经许多年未传喜讯,乍闻容妃有喜,平帝喜不自胜,即刻摆驾重华宫。
消息很快传进甘泉宫。
梁皇后望着满桌精心准备的佳肴,轻摆了下手,“撤了,皇上今夜不会过来了。”
李嬷嬷难掩担忧地望着自家主子,“娘娘,您……”
容妃本就受宠,如今又怀了身子,可真不是好事。
梁皇后见着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忽而笑了,“嬷嬷不必说了,本宫没事。不就是容妃有喜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嬷嬷一愣,旋即缓了忧愁,“娘娘说的是呢。娘娘才是中宫正位,容妃再如何也越不过娘娘,容妃所出的,也永远比不上大皇子。”
梁皇后斜倚榻上,姿态慵懒而随意,“其实容妃有喜,未见得不是件坏事。”
“啊?”李嬷嬷未解。
梁皇后但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
秦渊性子喜静,最恨聒噪。
未免惹主子厌烦,东宫上下无不是战战兢兢,行走坐卧不敢皆是小心翼翼,说话都是压低着声,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
是以,这东宫素日里皆是冷清安静的。
这日倒是不同,内殿里难得传来阵阵絮叨声。
“这天气渐凉,太子早晚要多注意添衣,莫着了风寒。”
“好。”
“姜家那孩子做了太子伴读,你二人相处得如何?”
“还行。”
“太子若欢喜谁,尽可下令将人传到跟前,万不可像先前那般鲁莽出宫,连个宫卫不带,实在太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无下次了。”
秦渊端正坐着,耐心听着老太太叨念着,不时还应上一两声算是回应。
秦渊素来倨傲,谁的面子也不给,能叫他如此乖顺听话的,自不是旁人,正是柳家的老太君,秦渊的亲外祖母。
柳老夫人已年过六旬,满头银丝,眼角额头俱是皱纹,但见她眉眼皆笑,一脸的慈爱可亲。
柳老夫人一生得二子二女,柳皇后居长,最得柳老夫人宠爱。这爱屋及乌,对幼失怙恃的秦渊,柳老夫人也更多了几分疼爱与怜惜。
柳老夫人言辞切切,言语间俱是对外孙的关切疼爱。
相较而言,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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