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养着一堆硕鼠贪贼,平帝作为皇帝,自然是愤恨不平,恨不得将所有涉事的人员全部抄家处死,以儆效尤。
但是他不能。
贪腐窝案牵连太大,他总不能将整个官场全部血洗了。还有那么多富户,若然全部追究,非得乱套不可。
只能到此为止了。
闹了两个月,这场闹剧也是时候收场了。
这既是朝野所期望的,也是平帝自己希望的,唯一麻烦的是太子。
想起秦渊那倔性子,平帝很是头疼。
早知道案子牵连这么大,当日真不该让侄子主审此案,以他除恶务尽的性子,此时让他松手停下,却是难办。
就在平帝大伤脑筋之时,祝吉捧了一份奏折进殿,“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有奏折送到。”
“快呈上来。”
祝吉脚下更快几分,将奏折呈上。
平帝接过奏折,展开匆匆浏览,夹紧的眉头松了几分,“这孩子,倒是比朕预料的更顾全大局,没让朕操心。”
见平帝总算神色转明,祝吉这才斗胆凑趣搭话,“太子是皇上亲自教导,自然是错不了的。”
平帝笑着,又不免有些疑惑,“白日走的时候,还一脸愤懑不平,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他眼锋一动,“姜家那小丫头今天来过宫里?”
祝吉一愣,“这个奴才也不知,要不奴才这就命人查问一番?”
平帝摆手,“不必了,定然是如此。这普天之下,也就是那丫头有这本事,能让这倨傲的修睿太子改变主意。”
祝吉觉着,自己仿佛在这话里听到了酸溜溜的味道。
他头埋得更低,生怕一不小心泄露了想法。
平帝未在意他,径自说着,“倒是个灵慧的孩子,识大体顾大局,就是这年纪……”
祝吉听见平帝长叹了一口气,叹声中似有遗憾,还隐隐有别的情绪。
祝吉不敢细究,更加小心地伺候着。
*
翌日,又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也是一场宣判大会。
户部侍郎邱洪文伙同均州知州江浩勤等一百八十七名官员私吞税粮,杀人害命,兵部尚书陈年、刑部尚书车央等二百三十名官员偷盗国库,受贿隐罪,罪恶难恕,上述涉案官员一律处斩,查抄家产。
刑部员外郎华深等三百三十一名官员受贿索贿,侵占良田,依照所犯罪行严重程度,处杀头、流放、牢狱等刑,查抄家产。
户部尚书刘昌茂、御史江风等六十三名官员监督不力懈怠无为,贬去官职,永世不得再起用。
首辅柳世涛身为百官之首,御下不严监督失责,罚俸三年,引以为戒。
还有其他涉案官员不计其数,罚银议罪,官职连降三级,五年内不得升迁评优。
涉事商户依所犯罪责严重程度,处杀头、流放、牢狱等邢,追缴国库损失。
……
有罚也有赏。
秦渊揭发贪墨案,当记首功,还有辛苦追查大案的一干官员也各有赏赐,包括姜晢也得了赏银和平帝的圣口称赞。
还有献证据有功的陈哑子,也得了一座三进宅院,以嘉其功。
至于不幸蒙难的陈海一家,陈海追封为忠义伯,其母其妻均加追封号,事迹写入史册,立碑著书,后人铭记。
自此一场查贪风波落下帷幕,朝野上下齐松了口气。
有人欢喜有人忧,旁人高兴了,惠妃则有些失望。
她娘家由家是武将世家,父兄皆在京畿营任职,跟六部牵扯不算多。
加之秦涧消息灵通,早早传了信儿过去让父兄早做准备,是以在这场风波,由家所受波及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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