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苏惊予并不是来听他解释的,他顿了顿,很认真地在问他:“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哪怕周远山滥情,你也不在乎,你也选择他是吗?”
无论先前的念头有多决绝,谭鸣始终都无法再重复一遍。
“你宁愿和他在一起,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是吗?”
谭鸣的持久沉默,换来苏惊予一声重重的叹息。
苏惊予笑得肆意,只有谭鸣能听出来,那声笑有多凄寞,仿佛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都与苏惊予再无关系了。
——
“谭鸣,出事了。”
刚接到谭母的电话,谭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以为是他和谭父出了什么问题。
谭鸣尽量稳住自己情绪:“怎么了,你慢慢说,我在。”
“山山不见了,从前天晚上就再也没回来过。”周母哭成了个泪人儿,她一直靠在谭母身上,不停地啜泣,谭母不忍心多年好友担忧,只能给谭鸣打了电话:“山山平时虽然爱玩了点,但从不会好几天都不着家。”
“手机,消息都不回,很显然是出了问题。”周母声音有些哑,跟着变得尖锐起来。
谭鸣皱了皱眉:“他身边那些朋友,联系过了吗?”
至于那些“朋友”是谁,周母和谭鸣心知肚明。
“没有,山山和他们很少联系。”周母说,“自从回来之后,山山真的和他们断了,他身边只有你了。”
——
“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周远山狼狈地跪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绳索绑着,根本挣不开。
他被关在一处旧仓库中,四周了无人烟,他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茶米未尽,早已哭不出声。
黑暗中,苏惊予点上一支烟,浓郁的烟草气息钻进周远山的鼻孔让他本能地咳嗽起来。他抽烟,但驾驭不了这么呛人的烟。
苏惊予捏起人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放了你?”
烟圈轻轻吐出弥漫在周围,周远山咳到快要窒息但苏惊予依旧视而不见,他扔出一沓照片,每一张都有他,但每一张照片的另一位主角都是不同的男人。
“你,你怎么,你怎么会搞到这些的。”
周远山甚至都想不到谁会去拍这些照片。
“你妈和谭思琳是大学同学,你十五岁跟随谭思琳学画,因为这层关系,谭思琳才和你家画廊签约,你们家拥有思琳作品独家展览权赚了不少钱吧?”
周远山迷茫地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危险气质的男人,这和以往他看到的苏惊予截然不同。
阴郁,低沉,危险,狠决,他的眼底透着嗜血的欲|望。
“十年期限,正好今年到期。”苏惊予不紧不慢地说:“画廊因为投资失利,连年亏损,若是少了思琳这个王牌艺术家,想必不出两年就会消失在整个艺术界。”
“所以,你把谭鸣当什么?”苏惊予手上用了力,周远山感觉到他的下颌快要被捏碎,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他很想压制发自心底的恐惧,但每当他对上苏惊予的眼神是,所有伪装都变成了浮云。
“我没有,我是真心喜欢谭鸣。”周远山说得很大声,大到他觉得两瓣耳膜都在颤动。他抬起头愤恨地看向苏惊予:“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谭鸣,苏队,看清楚你自己的地位吧。”
“我和谭鸣之间有那么多年,就算我和他不是情侣,我和他依旧是青梅竹马,依旧是朋友,依旧是兄弟,依旧是最亲密的人。”周远山似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抓住他和谭鸣的过往去刺激苏惊予,他独占谭鸣许多年,这些年里没有苏惊予,苏惊予也就没有和他炫耀的资本,他瞬间底气十足:“你和谭鸣之间有什么,一点小暧昧,还是不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
苏惊予的双眸更加暗了,暗到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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