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消磨,但会尘封。
这样对彼此都好。
来到国外那么多天,苏惊予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叶延究竟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已经想不起究竟是何时喜欢上的叶延了,或许篮球场上的勾肩搭背,或许海底潜水时的深情相望,或许皓月当空下的并肩漫步,或许是得知自己一次次被牺牲掉后叶延那无声的支持。
风际太子爷的名声格外好听,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永远都是被亲生父母率先牺牲掉的那个,财富权势的另一端是只是寻常孩子寻求父母可以多爱他一点的渴望。
每次被苏诚南逼到绝境时,哪怕退无可退,一转头,叶延永远站在他身边对他敞开怀抱。更新最快的网
秋日的阳光洒在叠落有致的银杏叶,金灿灿的光茫洒在少年身上柔和至极。
他永远都忘不掉少年会踩着风迎着光走向他时的那句话:“鱼儿,有我在的。”
就那么一句话,足以抚慰少年不安的心。
后来他想明白了,年少时的欢喜不仅仅是年少时喜欢的人那么简单了,那是那段难熬岁月里唯一的光,是难捱时光里唯一的盼头,是他还不够强大时的唯一救赎,也是从此之后日日夜夜的执念了。
“鱼儿,有我在的,你害怕什么!”
“鱼儿,有我在的,你难过什么!”
“鱼儿,有我在的,你转身,我就在。”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耳畔是最熟悉的声音,泪水也早已湿润了双眼。
“阿延。”苏惊予只是轻轻推开谭鸣:“你来找我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受不了与你形影不离二十年的人突然离去。”
“你喜欢的人是周远山,不是我,所以不用自责。”
“不,鱼儿,我不喜欢周远山,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你相信我。”到头来,他说什么苏惊予都不再信了,谭鸣抬起眸对上苏惊予,心脏倏然停了一下,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喜怒伤悲,死气沉沉尤如一潭死水,仿佛枯走行尸。
他恨不得能抽死以前的自己。
他宁愿苏惊予就那么醉生梦死,至少他还能感受到疼。
“鱼儿,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惊予任由谭鸣抱着,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等谭鸣闹累了,他就能脱身了。
“你和周远山,我永远选择的是……”
强烈的情绪波动影响了谭鸣的神经,他根本经不起任何变动了,只是稍一晃神他就控制不住的眩晕。
谭鸣脱力的倒在苏惊予怀中,但苏惊予只是捡起地上的手机,握住他的手指解锁屏幕,电话拨到谭母那里,一切都会结束的。
“即使你选择的是周远山,可依旧挡不住我爱你啊。”苏惊予吻了吻昏倒在怀中的人,嗓子沙哑到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一切该划上句号了,阿延。”
——
暴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风雨折断树枝花草,凌乱地堆叠在一起,原本生机盎然的浪漫洋房竟硬生生生出一股消颓之感。
卧房里的人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寻最想念最在乎也最害怕失去的那个人。
“谭鸣,你醒了。”谭鸣昏睡一天一夜,医生不建议强行搬运病人,所幸苏惊予还算有良心,把房子留给他们自己走了。
谭母对苏惊予可谓恨之入骨,但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等人醒来她就有机会把人弄到医院做手术了。
谭鸣已经错过最佳手术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只能送命。
受到神经压迫,谭鸣的视力逐线下降,他甚至看不清眼前人了。
“鱼儿……”视线时而模糊视而清晰,但清晰不过两秒瞬间陷入黑暗,谭鸣的心咯噔一下凉到彻底:“我的眼睛——”
医生告诉过他,不尽快手术,失明只是后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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